毁灭……
死亡……
「我只是想要你留下……」
「你总是在追寻你得不到的东西……」
依稀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是谁？。
他还记得那双悲伤的眼和嘴角的轻嘲，在沿着沙砾退走的海浪里若隐若现……
忍狂怒，抬手用力地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齿血四溅，厉声道：「到了现在还抵赖！你起过誓终身服从我，对我忠实，就不怕被雷噼死么？」。
他重重地跌倒在调教台上，一缕殷红的鲜血沿着精致纤巧的下巴流下来，无所谓地笑道：「本来就是事实，怕什么雷噼？再说主人都不怕，奴隶怕什么？」。
忍调匀呼吸，盯着他，突然冷笑道：「怪不得你养父说你是贱货，你真的够贱！被人操，被人打，屁也不敢放一个，就知道夹着尾巴逃跑。十年过去，还是不敢面对，甚至连一个恨字都不敢说，还要遮遮掩掩，隐隐藏藏。对了，你后来还给了你养父一大笔钱是不是？被他操上瘾了，感谢他？贱货！活该被人操，被人打！」。
「主人很喜欢鞭打那里。」。
忍只觉得心火渐渐升起，霍的分开他的体毛，展露出那道淡白色的鞭痕：「这是什么？这绝对是鞭痕，而且是多年前留下的鞭痕！你当我这么多年调教师是白干的么？」。
羽神色不变，淡淡地道：「那是主人瞧错了。」。
「当然有。」。
「没有。」。
「用鞭子。」
「偶尔？」。
「只有一次，而且是意外。酒醉后的意外！」
他大声说，可以活动的右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了一下，虚张声势地强调……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告诉我，你必须对你的主人坦诚。」。
他默然，终于道：「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他只是因为太爱我母亲。」。
忍不为所动，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你也曾经这样躺在养父面前么？在他叫你贱货的时候？」。
他的笑吞忽然僵住。
半晌，嘴角牵了牵，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这只是偶然，一次意外。他把我错认成我母亲。你知道，男人有时候喝醉了是难免做些荒唐事。」。
他似乎有一些动摇，慢慢地道：「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已经过去。」。
「可是你还在阴影之中，这不应该。讲出来会好很多。」
忍微笑，把手放在他的前额上，「你在输液，就以这种方式作为告解模式吧。」。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既然不能忘记，何不干脆面对？为了你的主人，也为了你自己。如果不把过去整理清楚，又如何面对你的新生？」。
他不吭声，垂着头，忍看见他脖颈上有些细小的茸毛，在幽微的光影下若隐若现……
沉默……
过了半天，听到他低沉的语音：「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强若武士刀，终也软弱如樱瓣。
这世间，又有谁可以和时间和强权对抗？。
三千世界，众生黩武……
他有些错愕，但似乎并不反感，并没有退缩或厌恶的表情，只是习惯性地垂下眼皮……
「你今天似乎精神很好。」。
「是的，谢谢主人。」。
然而他是在微笑，毋容置疑的微笑……
这微笑飘浮在幽暗的背景下，有些恍惚，有些迷离，像一个神秘的手势……
忍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纤长的手指，第一次触摸到他柔软的唇……
他早已知道这一点，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会逐渐学会的吧！。
这甚至让他有点淡淡的欣喜，毕竟这世上倒霉的不止他一个……
忍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于是从信州到东京，从东京到美国，永不停歇的流浪，永不停歇的逃亡，最后回到日本，以为有了事业和财富壮胆，终可以面对过去的噩梦，却在刹那之间，大厦倾复，梦想破碎，一切恢复原状，甚至更糟……
如果他本意是为了逃避被养父当作禁脔的命运，而兜兜转转一大圈，却发现自己会沦落成为更为不堪的性奴，命运之神对他的安排也未免过于残酷……
所以开始他会这么顽强吧，以为自己只要隐忍，只要努力，总可以抓住机会改变命运。
当初看浅见羽的档案时就觉得奇怪，一个12岁的小孩，就算出人头地的雄心壮志再强烈，也不至于有这样强的毅力，每天坚持四点半起床送牛奶，就为了攒钱去东京。
也不至于对留他食宿、帮助他入学的一个中学老师如此感恩戴德……
他在追寻什么？。
他喃喃地道……
一声叹息。
什么人在离开，什么东西在迅速消退。
向日葵……
脚下是一地的向日葵画像的碎片，每一刀都是自己亲手割碎的，每一刀都用尽了全部力气，彷佛这样就可以割碎世上所有的寂寞……
破碎……
花魂成灰，白骨化雾……
河水自流，红叶乱舞……。
忍站起身来，向窗外远眺，太阳静静地挂在天边，映照出远方海滩的汀线，蜿蜒起伏，宛如幻梦与现实的分界……
这才是忍所喜欢的美，苍白、精致、脆弱，如同幻影般的火焰，优雅而悲戚……
忍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摸过他身上那一道道鞭痕，现在已经变成了紫色，雪肤紫痕，象件漂亮的艺术品。
这具身体，这颗心灵，就在他手下渐渐地凋刻成形，一点一点地褪去原来的青涩粗糙，变得温顺迷人，慢慢地学会跟随自己的心情和节奏起舞。
忍凝视着吊瓶，皱眉道：「古川医生，这是什么？」。
古川是龙介介绍的专门为调教所配备的医生，当下答道：「只是一些恢复体能的营养液而已。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有点过于激动。我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休息一两天就好。」。
忍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那很好，多谢你了。」
他走到调教台边，凝视着昏睡中的羽……
羽的面容现在已经完全是他所喜欢的苍白，就连他的唇色也是苍白的，苍白中隐泛玉青，给人一种冰凉而易碎的感觉，宛如春天的薄冰。
原本的婴儿肥都退了，精致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配以清瘦修长的身躯，别有一种销魂意态。
第十二章因父之名（2）。
这微笑飘浮在幽暗的背景下，有些恍惚，有些迷离，像一个神秘的手势……
忍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纤长的
忍让他休息了一天，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看到忍的时候，神情居然很平静，没有畏惧、愤怒和明显的悲伤，甚至还笑了一笑。
这微弱的笑容绽放在他苍白的脸上，就像在背阳的角落一朵静静盛开的小花……
然而一切都已注定，生活并不是八点档电视剧……
不是否来必然泰来，不是努力就会成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不是所有的追寻都有结果……
有时候上天给你一滴蜜糖，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日后你品尝的味道会有多么苦涩……
抑或是逃避什么？。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忍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一刹那间羽眼里的恐慌……
孤独的寄宿学校，飞舞的鞭子，下体的灼痛，来自至亲的侮辱……。
他只能看见那缥缈的背影，只能捉住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松针清香……
「你总是在追寻你得不到的东西……」
忍回过头，再次凝视着床上那具破碎瓷凋般的身体。
2023年4月4日
第十二章·因父之名（1）。
羽静静地躺着，一条黑色宽皮索将他拦腰束缚在调教台上，双腿大大张开分别绑缚以方便调教师使用，手上仍带着镣铐，但没有分开绑缚，只是左手固定在调教台边接受输液……
他喃喃地道……
一声叹息。
什么人在离开，什么东西在迅速消退。
向日葵……
脚下是一地的向日葵画像的碎片，每一刀都是自己亲手割碎的，每一刀都用尽了全部力气，彷佛这样就可以割碎世上所有的寂寞……
破碎……
他的脸上霎那间血色尽褪，手背上青筋直跳，紧咬住唇，看得出在拼命忍耐……
忍气极反笑，拿了面镜子对准他下体，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从调
教台上坐起来，厉声道：「你自己看！然后告诉我是不是鞭痕？这么多天，你也该对这个痕迹很熟悉了！」。
他盯着那道鞭痕，眼里有过一闪即逝的煌惑，居然面不改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的奴隶很少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下身，也许主人喜欢这么做。」。
忍的手指轻轻拈起羽的下体，「就在这里。」。
羽苍白的面吞上，蓦地闪过一丝讥嘲的微笑：「他没有。不是每个男人都有主人那么……特别的嗜好。」。
忍微笑，手指划过那道陈旧的鞭痕：「你骗不了我，这里有一道很清晰的鞭痕。」。
忍瞧着他，突然笑了：「一个醉酒后的男人，意外强暴了自己的养子，叫他贱货，用专门的性虐皮鞭把他打到遍体鳞伤，甚至十年后都能看见伤痕。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脸一沉道：「你当我是白痴？」。
羽倒是心平气和起来，淡淡地道：「他没有打我。」。
花魂成灰，白骨化雾……
河水自流，红叶乱舞……。
忍站起身来，向窗外远眺，太阳静静地挂在天边，映照出远方海滩的汀线，蜿蜒起伏，宛如幻梦与现实的分界……
他的神色依然平静，但忍看见他慌乱而恍惚的眼神，彷佛梦境中被海藻缠住脚的人……
「但是他强暴你，把你视为禁脔，而你只有十几岁。」。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带了些怒气：「我说过是偶尔。」。
「不是每个父亲都会在酒醉后强暴自己儿子。」。
他的笑吞越发苦涩，居然尚能维持镇定：「因为我跟母亲长得很像吧。我说过，只是一次意外。」。
他竭力轻描淡写地想把事情一带而过，这让忍越发好奇：「难道你不恨他？」。
他笑了一下，又是那种神秘而飘忽的笑：「可是主人看起来并不像个神父。你想知道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了。我想你一定很详细地看过我的材料吧。」。
「是的，但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这是奴隶对于主人的信任，你必须对主人坦诚，没有任何遮掩。」。
他微笑：「我现在还不够坦诚么？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躺在主人面前，一块遮掩的布片都没有。」。
「创伤心理学家marybaures曾经说过，真正的痊愈并不是伤口消失或再也不痛，而是指人们在所受的磨难中找到了某些意义，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所以，以为把伤口掩埋在表层下，假装它不存在，没有任何作用。它迟早会翻腾出来，带来更严重更尖锐的伤害。」。
「来，告诉我，你有一个听众，就像对一个树洞讲话。你的主人，可以吞纳你的一切。」。
「是的，主人。」
他面无表情地道，「主人说过，浅见羽这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全心全意为主人服务的奴隶，没有名字，没有过去，除了主人之外，不需要记得其他任何事。」。
忍怔了怔，内心深处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窜动，微笑道：「但是你并没有真正忘记。」。
手指抚摸过他的面颊，沿着他的面部轮廓划了一圈：「告诉我，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小时候的事？」。
「是的，比如你的养父。他是怎么对你的，为什么会叫你贱货？」。
第十二章因父之名（2）。
这微笑飘浮在幽暗的背景下，有些恍惚，有些迷离，像一个神秘的手势……
忍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纤长的手指，第一次触摸到他柔软的唇……
忍让他休息了一天，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看到忍的时候，神情居然很平静，没有畏惧、愤怒和明显的悲伤，甚至还笑了一笑。
这微弱的笑容绽放在他苍白的脸上，就像在背阳的角落一朵静静盛开的小花……
然而一切都已注定，生活并不是八点档电视剧……
不是否来必然泰来，不是努力就会成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不是所有的追寻都有结果……
有时候上天给你一滴蜜糖，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日后你品尝的味道会有多么苦涩……
抑或是逃避什么？。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忍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一刹那间羽眼里的恐慌……
孤独的寄宿学校，飞舞的鞭子，下体的灼痛，来自至亲的侮辱……。
这才是忍所喜欢的美，苍白、精致、脆弱，如同幻影般的火焰，优雅而悲戚……
忍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摸过他身上那一道道鞭痕，现在已经变成了紫色，雪肤紫痕，象件漂亮的艺术品。
这具身体，这颗心灵，就在他手下渐渐地凋刻成形，一点一点地褪去原来的青涩粗糙，变得温顺迷人，慢慢地学会跟随自己的心情和节奏起舞。
他只能看见那缥缈的背影，只能捉住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松针清香……
「你总是在追寻你得不到的东西……」
忍回过头，再次凝视着床上那具破碎瓷凋般的身体。
毁灭……
死亡……
「我只是想要你留下……」
「你总是在追寻你得不到的东西……」
依稀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是谁？。
他还记得那双悲伤的眼和嘴角的轻嘲，在沿着沙砾退走的海浪里若隐若现……
强若武士刀，终也软弱如樱瓣。
这世间，又有谁可以和时间和强权对抗？。
三千世界，众生黩武……
他走到调教台边，凝视着昏睡中的羽……
羽的面容现在已经完全是他所喜欢的苍白，就连他的唇色也是苍白的，苍白中隐泛玉青，给人一种冰凉而易碎的感觉，宛如春天的薄冰。
原本的婴儿肥都退了，精致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配以清瘦修长的身躯，别有一种销魂意态。
2023年4月4日
第十二章·因父之名（1）。
羽静静地躺着，一条黑色宽皮索将他拦腰束缚在调教台上，双腿大大张开分别绑缚以方便调教师使用，手上仍带着镣铐，但没有分开绑缚，只是左手固定在调教台边接受输液……
然而他是在微笑，毋容置疑的微笑……
这微笑飘浮在幽暗的背景下，有些恍惚，有些迷离，像一个神秘的手势……
忍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纤长的手指，第一次触摸到他柔软的唇……
他早已知道这一点，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会逐渐学会的吧！。
这甚至让他有点淡淡的欣喜，毕竟这世上倒霉的不止他一个……
忍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于是从信州到东京，从东京到美国，永不停歇的流浪，永不停歇的逃亡，最后回到日本，以为有了事业和财富壮胆，终可以面对过去的噩梦，却在刹那之间，大厦倾复，梦想破碎，一切恢复原状，甚至更糟……
如果他本意是为了逃避被养父当作禁脔的命运，而兜兜转转一大圈，却发现自己会沦落成为更为不堪的性奴，命运之神对他的安排也未免过于残酷……
所以开始他会这么顽强吧，以为自己只要隐忍，只要努力，总可以抓住机会改变命运。
当初看浅见羽的档案时就觉得奇怪，一个12岁的小孩，就算出人头地的雄心壮志再强烈，也不至于有这样强的毅力，每天坚持四点半起床送牛奶，就为了攒钱去东京。
也不至于对留他食宿、帮助他入学的一个中学老师如此感恩戴德……
他在追寻什么？。
忍凝视着吊瓶，皱眉道：「古川医生，这是什么？」。
古川是龙介介绍的专门为调教所配备的医生，当下答道：「只是一些恢复体能的营养液而已。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有点过于激动。我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休息一两天就好。」。
忍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那很好，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