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递上去的礼物却被退了。
“心意已领，右相之礼太重无福消受。”
礼重吗？
一切都在变好。
这次，他要提前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扫平一切障碍。
可她护住了太子。
后悔那一日，他没敢抬头看向她。
若是知道那日便是最后一面，就算冒着杀头的罪名，他也要挡在她面前。
后来，蔷薇花树终于开了。
但他心甘情愿。
只是没想到，皇帝会当众逼迫邹夫子成为小皇子的太傅。
“妖后！”
一笔一划，写的是乞儿的名字。
“李肃。”
花瓣飘落下，少女的笑声清泠动人，“你手生得好看，多练练总归会把字写好的。”
小姐那么干净的人，还是别被他的东西污了手。
只是有个遗憾。
他练了多年的字可算好看？
当珍嫔有孕的消息传出时，他以为她懂了。
看着她为了那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操碎了心，他连夜赶回了易水，去请邹夫子出山。
或许见到邹夫子时，她会像收到蔷薇花般开心吧？
他送的不过是自己亲手写的一副字画。
大概是这些年，他杀了太多的人。
沾了人血的手，写得百福字想必也算不得数。
那个狼崽，或许会在未来反咬他们一口。
但小姐想要的，他又怎么能拒绝。
春去秋来，她的生辰又到了。
小皇子却死在了花开的第二日。
再后来，她又怀了第二个孩子。
而他仕途平步青云，入内阁掌实权。
这两个字在宫殿里回荡，一圈又一圈。
被最敬重的人当众指责，她该有多痛？
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在后悔。
“李肃，下次若是练出一手好字，记得写张字帖给我哦。”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
蔷薇花开了又谢。
她每每看到这一幕时，除了想起自己的夫君以外。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会想起儿时曾在蔷薇花树下教过一乞儿写字吗？
这么想着，那数百长阶跪得就没那么痛了。
等他终于敲开邹夫子的门，昔日恩师长叹了口气：“你疯了。”
是啊，他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