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要让她老人家知道欢欢不在云州，也不在漠州，而是利落在外，明白吗？”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记得，你这颗脑袋暂时别在你脖子上，下次再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王府每年大把大把的银钱落入你手中，让你发展势力，收集情报，这便是你做出来的成果？”
首领大气不敢出，甚至不敢为自己请罪或是开脱。
外人眼中温润无双的燕无双何时露出过这种暴怒可怖的神色。
到底是这个世界不对劲，还是他不对劲？
怎么会有人当狗当得还挺骄傲？
你不会觉得这是侮辱？
“下次。”
“成，给你个面子，就下次吧。”
这边两人提起了燕无双，那边，燕无双也在暗室之中，吴王势力的情报首领跪在地上请罪中，首领头上还有着血红流下。
秦欢皱眉：“闭嘴。”
白二：……
我还没开口呢。
方玉摇头。
秦欢这才让他自己找地方将就一晚，自己则是打算睡了。
方玉点头，他找的将就一晚的地方，不是其它地方，就是秦欢床边。
因为秦欢从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没有遇到233，她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掌握超凡之力，更不可能拥有如今的见识。
秦欢默了一下，很快甩开这个心绪，让方玉松开手，随后道：“你不想知道就算了，这些博弈应该是最顶层的人才知道的真相，但你的直觉没错，白莲教应该会在接下来退兵，我会和张三一道离开，你呢？”
方玉挑眉：“自是随你一起。”
秦欢试图比划几下，然后让方玉浅白地理解到她想要说的深层意思。
方玉握住她比划的双手：“没关系，你能理解就好。”
秦欢：……
是靠着从龙之功，往上多爬几步，还是就站在目前的位置，为了大乾，拼死反抗？
他们口口声声喊着忠心，但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利益。
就连那些学家出身的人也不例外。
然而站在天下人……这个天下人，主要指天下豪门世家。
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除了白莲军以外，其余势力都不算反贼，人家都是让安献帝宠幸妖妃逼得过不下去的清白之人，何错之有？
错的是妖妃，是安献帝。
深思之后发现了真相，她又能够如何呢？
也跟着反了？
十九皇子不知所踪，说是失散了，但武老夫人知道，十九皇子没有出事，而是被太上皇秘密养在身边。
所有人都觉得大乾重新焕发了生机。
至于为什么不立刻返回京城，这话说的，那被留下来的世家勋贵们，该被祸害的都让祸害完了。
这个时候他们回去，回去干嘛？
原因还不是因为，如果没有那份名义上的大义，或许他们就会引动镇妖军或者南蛮军不管大漠和十万大山，倾巢而出，到时候他们拿头去挡？
拿头去挡还挡不住。
二者之中，不一定就没有绝对忠心于大乾的人。
但白莲教仍旧没有退兵，他们看似在破釜沉舟，可给我的感觉却有些不对，所以，我认为白莲教并不是打算破釜沉舟，他们只是在演戏。”
当然，这个演戏，指的是白莲教最高层在演戏，而不是说下面的白莲军在演戏，毕竟每天的伤亡不在少数，哪怕燕无双能够守住凉州郡城，带每日对战下来，该有的伤亡并不会有丝毫减少。
尤其大家的部下都是正规军，并且还是其中精锐中的精锐，打起来的场面，多少透着些玄幻色彩。
“你见过？”
“没有。”
“那你说龙，你看驴我吧？”
“那倒是不一定，平时的我下手更狠。”
至少她就不会因为这张脸而决定把人抓回去给自己暖床。
方玉不以为意，反而笑得很甜。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被抓？”
“我连符箓都没用，你就倒下了，你不是故意的？”
方玉凑到秦欢跟前，“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强。”
白二其实觉得自己也能想得通，毕竟，被祖宗抓回来的俘虏真特娘的好看啊。
人被关起来之后，有着前车之鉴，自然也没人想不开去触秦欢霉头，跑去给方玉私自用刑什么的。
除了仍旧被五花大绑以外，方玉就和回自己家一样，睡得相当舒坦。
秦欢将这称之为当年被虫皇打出来的创伤和后遗症。
本来就有后遗症，本来就有些虚弱，然后还被黄天碰瓷，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身板，不够坚强，脆弱一点，于是又出了点问题，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秦欢反正是觉得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倒是不曾料到，她竟还有这一面。
那么秦欢是真的失忆了吗？
秦欢不觉得自己失忆了，她全部都记得，就是有时候脑子会出点小小的问题。
祖宗，你可还记得，你是位女郎？
祖宗当然不可能有错，所以，有错的就是别人。
这个别人，别看了，就是他白二。
“是。”
首领如影子一样消失在了暗室之中。
燕无双仍旧端坐其中，他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揉着揉着，想到战场上小将死盯着自己，张口闭口燕姓小儿的姿态，唇角不由上扬。
加上首领确实出了纰漏，他自然不敢为自己开脱，更不敢多言。
燕无双发完了火，又问：“母亲那边你们怎么说的？”
“表姑娘在漠州，被白爷接走了，目前十分安全。”
“让你查探表姑娘的行踪，你查探了这么久，却连个尾巴都没有摸到。
你若是擅自替我做主，觉得值此当头，我不该沉迷于儿女私情也就罢了。
表姑娘成了敌方小将，明显出现问题，许是失去了记忆，这些你也丝毫不知。
士可杀不可辱，面对这种侮辱，你要奋起反抗，满面屈辱，而是一脸骄傲啊！一颗蒲公英种子的被逆袭的原女主们【快穿】
“你吓到我的狗了。”
白二：？？？
他将疑惑的目光最终放在方玉身上，随后在方玉一副骄傲挺胸的神情和姿态之中，陷入了震惊之中。
秦欢第二日的时候显然又抽风了，但她没有失忆，倒是记得是自己把方玉从关押的地方带到自己营帐的。
然后她真就拿了条披帛系在方玉脖子上，随后拉着方玉到处溜达。
白二打眼看见，当即不知道自己都该是什么表情才好，他几乎手舞足蹈比比划划。
“裴都……”
“裴都并不是非我不可，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秦欢歪头，然后点头：“行吧，我明天就广而告之你是我的狗了，你有意见吗？”
她沉默地看着自己被方玉握住的手，然后放弃想要让方玉明白的想法。
也是这个时候，秦欢才发现了一件事，好像一直以来，她都理所当然地认为，233的宿主就是自己，也只会是自己，自己是233的宿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但好像，这不是那么天经地义的事。
“白莲教的图谋他们早就喊出来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就是他们图谋的东西。”
方玉呆了一下，“那不是只是喊喊而已的口号吗？”
“不是，他们的目的，就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你能理解吗？”
“我没有，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也有道理。”
秦欢勉强被说服，不过，她拍桌：“我还没让那燕姓小儿拿命来呢。”
妖妃已经伏诛，安献帝也为自己的错误而买单，如今退位成了不问世事的太上皇，所有权利都被新帝一手掌握，成了只没牙的老虎。
但野心既然已经被引发，想要将其重新关回去又哪有那么容易呢？
而且，站在这些世家的角度，他们也是很馋从龙之功的。
至于新帝知不知道，武老夫人无从得知。
这一点，她连武清萍都只字未提。
总之，当下的所有势力之中，站在大乾的角度来看，全部都是乱臣贼子，全部都是反贼，全都人人得而诛之。
新帝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雄心勃勃，立志要收复天下的主，新帝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除去武家当时还幸存的几位男丁。
武清萍每日被御医诊治把脉都说身体安好，结果却突然暴毙而死的爹娘便是死于新帝之手。
武老夫人有所猜测，但她逼着自己不往下深思。
别说他们，就连许多世家豪族，都仍旧忠心于大乾呢。
安献帝没有退位之前，大家责怪也不是安献帝，而是武贵妃，都说妖妃祸国，这才害了大乾的江山，大乾百姓才会这么煎熬。
武贵妃一死，武家成年男丁也尽数死去，安献帝退位，太子即位登基成为新帝，整个朝堂上的风气霎时间为之一净。
攻击更强，杀伤力也就更大，诸多士卒本质上仍旧只是个普通人。
饮用符水的白莲军和修炼了军中功法的士卒是例外，可这样的例外，在精锐的精锐之中，仍旧是最为拔尖的那部分存在。
要不是大家都在讲究一个名义上的大义呢。
秦欢差点被甜到，连忙将脸别开，没好气地让他严肃一点。
方玉用手撑着下巴：“白莲教攻打凉州是假，其实是想达成他们的目的，这个目的或许并没有达成，又或者，其实已经达成了。
目前白莲教看似完全没有退军的意思，哪怕大乾那边终于反应过来，白莲教真正的目标或许是漠州，于是亡羊补牢一般调动大军试图逼迫白莲教放弃凉州。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欢有些不耐：“你不会看不出来我白天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吧？”
“看得出来，若是你是平时的你，怎么可能与我刀兵相见？”
秦欢深夜不睡觉而是跑来看他的时候，方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依然维持着被五花大绑的姿态，平静地看着秦欢。
秦欢把人松绑，随后带着人回到自己的营帐。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杯中的水，她这才看向方玉：“故意被抓是不是有阴谋？”
她很淡定，哪怕晚上夜深人静，秦欢惊醒，然后抽风的脑子恢复清醒，想到自己抽风的时候做出的事，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深夜起身去看俘虏。
她白日新抓回来的俘虏，也只有方玉了。
白二冒着生命危险试探过了，这个探子，十有八九，是祖宗见色起意这才把人带回来的，因为祖宗不让别人碰，别说是拉下去上刑了，谁多看一眼，祖宗都能当场把人眼珠子给挖出来。
那问题小得几乎会让人下意识完全忽略，所以完全不必重视。
这个小小的问题，就是她经常抽风一样暂时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什么背景。
但之所以说是抽风一样，就是因为，抽风完毕之后，她又会恢复正常。
“行，打不下就不打，让他们苟延残喘，我带你去杀龙。”
“龙？”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