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到底都是越人,与西瓯族人同出一脉,加之相隔不远,通婚也属常事。
秦军进攻后不止虐杀俘虏,甚至普通妇孺也不曾放过。
他们又怎么不心寒?怎么不惧怕?
“忘了秦军嗜杀成性,残杀无辜,这时候你还想着你我头顶的乌纱帽。”
“等秦军将百越收入囊中,还有我等活路?”
“我何苦凑上去对着敌人阿谀奉承。”
“大人,猎户张大被人抬着回来了,看起来伤得不轻,恰巧被那几位将军碰上了。”
“碰上了?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衙役退下,县尉抬眸瞥了一眼县令的脸色。
思考片刻,试探性开口。
“那几人可要派人跟着?”
“不用。”县令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下去,拿起手中的竹简陆续翻看。
衙役:我好像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呃...那些将领跟着的异兽看起来比山里那些争夺地盘的大鸟威风多了。
“可那异兽凶狠无比,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
县尉忍不住反驳,显然没报什么希望,而旁边的县令则是陷入沉思。
“我们靠近不得,但久居深山的族人或许可以。”
此次来南下恐怕另有其事。
“为今之计,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突然出现的异兽。”
县丞沉吟片刻,不死心的说道。
破楚后并未有撤退之意,而是继续挥师南下,进攻百越。
还未等他们缓过神,却传出王家父子返回咸阳的消息。
兵权也被国尉屠睢接管。
县丞见二人一副绝望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诫。
县尉闻言,心中一喜。
还未等他开口,便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出城了?”
县衙内院,县令端坐在桌案前,放下手中的竹简,看向刚踏进门的衙役。
身后还站着县丞和县尉二人。
“当年王贲率领军队攻打楚国,大败楚军,夺取楚国十几座城池。”
“却从未祸及平民,楚国被灭后,受降的楚军也充入秦军,得以复用。”
“此人不是弑杀之人,秦王既派此人来此,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县令语气淡淡,像是早已接受族人被残杀的事实,可县尉还是从中听出了夹杂的愤怒和无力。
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摁住咽喉,窒息感充斥全身,心中不由一阵悲哀。
他们虽归于楚国,而后又被秦国统治。
“那王贲可是秦王跟前的红人,封了侯的,大人为何称病不出?”
县尉显然不赞同县令的做法,那些将领随便一句话都能革了他们几个的职。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你莫不是忘了你的根?”
衙役起身告退,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脚步有些迟疑。
“还有事?”
旁边的县尉察觉到衙役的动作,沉声问道。
他们和秦人比,显然有着天然的优势。
越人熟悉地形,能化解瘴气毒虫,就算隐匿山林与野兽为伍也能存活。
他们比秦人了解野兽的习性,知道如何和兽类相处,收服异兽只是时间问题。
“你的意思是?收服异兽?”
“没错,此次天降异兽,肯定是上天看不惯屠睢大开杀戒,来助我越人。”
“异兽的威力我想二位都见识过了,既然兴安县出现了异兽,那西瓯的山林中恐怕也有。”
王家父子为秦王嬴政攻破赵国都城邯郸,扫平三晋地区,攻破燕国都城蓟,又消灭楚国。
是秦王统一六国、开疆扩土的最大功臣。
手握重兵,功高盖主,王家父子为免帝王的猜忌,将兵权交出,又怎会再接手军队。
“你们可记得此次南征百越的五十万军队原本在谁的麾下?又为何换成了生性残暴的屠睢?”
县丞正欲开口,最后化为一阵叹息。
此次进攻百越的五十万大军原是王家父子伐楚所带领的军队。
衙役用袖子拂去额头上的粗汗,喘着粗气。
“为首的将领已经出城了,还留了几个士兵在城内购买物资。”
说完抬头看了县令一眼,见县令没有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