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干野菜卖出了多少？”
她的眼神中带着希冀，最近那些销售员带回来的一次又一次的噩耗让大家对李天行抱的希望越来越低，但是既然都去了霓虹国，想来也是能卖出一些的吧？
随着妈妈的问话，其他的人也注意到了李天行，这一刻，无论是聚在一起聊天的人，还是埋头抽烟的男人，还是几个聚在一起打毛衣的女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围拢了过来，这一刻的空气很安静，安静到掉下一个针来都能听见。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没多少余粮，六个月不开工资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小朋友，来块饼干吧，可甜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二妮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笑的特别好看的叔叔，就是几十天前给他核桃酥的叔叔，这次跟上次的区别是核桃酥换成了一块可爱的小熊饼干。
而且他去的是霓虹国，在所有华夏人特别是东北人的心里，小霓虹人基本跟坏人划等号，那个笑的很好看的小伙子一个人进了坏人窝里还能拿钱回来？大家的心中都充满了问号。
但是毕竟那个笑的很阳光的小伙子还没回来，大家心里也就存了一份希望，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希望实在太难熬了。
“妈妈，我好饿！”
今天的天气灰蒙蒙的，就像干菜厂员工的心情一样灰暗，昨天才刚下了一场雪，北风吹过，雪花被吹了起来，吹到身上寒风刺骨。
干菜厂的员工百无聊赖的坐在厂房里，大家都有些绝望。
前几天政府答应的这个月的工资发了，但是杯水车薪，都欠了六个月工资了，这个年月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六个月没发工资每家每户基本把能借的都借了，这发了工资不得还人家钱啊？
他们都满怀希冀的看着李天行，看着这个笑的很好看的大男孩，现在的他们等待着审判，虽然心存美好、向往光明，但是他们心里一直回荡着这个男人也失败了的声音，那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看着这些希冀的眼神，看着他们那因为上火干燥裂开的嘴唇，看着那一张张黑瘦的脸，看着那些人苍白的脸色，李天行缓缓地把双手高高举起，朗声说道：
“山野菜全卖出去了，大家欢呼吧！”
小姑娘看了一眼李天行手中的小熊饼干，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但是她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再一次回头看了看妈妈，小姑娘家教很好，妈妈不同意她是不会吃的。
没想到她看到了妈妈一脸惊喜。
妈妈颤抖着嘴唇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很好看的年轻人，她知道他叫李天行，是代替厂里去霓虹卖干野菜的人，是全厂子的希望。
一个瘦瘦的小姑娘的肚子咕噜咕噜响着。
“二妮啊，来，吃块饼子吧！”
一个中年女人从兜里掏出一块不太大的玉米饼，一看就是纯粗粮吃着拉嗓子那种，从上面给他掰了一块，喂给了小姑娘，然后她看了看手里的这块玉米饼，舔了舔嘴唇，把她又放回了怀里。
所以发了的工资转瞬之间就进了别人的口袋，可能还要哀求几句，剩下欠的钱再宽限些时日，等他们发了工资就换，但是剩下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发这个所有人心里都没底，也许是年后，也许是永远发不了。
今天已经是阳历年了，厂里那些出去推销的推销员都回来了，没一个人带回来好消息的，推销出去的那一点干野菜连报销他们的差旅费都不够。
现在全厂里就一个希望了，就是那个喊着要去霓虹国卖山野菜笑的很阳光的小伙子还没回来了，希望它能带回来一点好消息吧，但是也只是希望，那么多经验老到的销售都卖不出去的山野菜，那个笑的很阳光的小伙子就能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