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蛮狞笑一声:
“人类果然都是如此狡猾!我早该想到的,你假意与我交谈,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我当真信了你的邪!”
江河没有辩驳,因为薛正阳突然间的作为,的确将他置于不仁不义的境遇之中。
江河挣扎片刻,又看向了那破口怒骂的虫蛮,终是叹息一声。
做都做了,现在说什么也没办法挽回了。
他只得道:
如此浪费灵气本不必要。
在他看来,薛正阳此举,未免显得有些……
急躁?
明天大概率请一天假,但是还不确定,具体需要看我的思路。所以今天9500字(快一万字了其实,后面的这些话不算在字数内)更新哦?(???)?
鲤蛮之争也终于划上句号,也寓意着第二卷真正步入了尾声,接下来还有至关重要的一个大剧情,用于揭开前面的所有铺垫,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届时大家便能看真切我对第二卷的所有构思了。
其实已经有很多话想要吐露,但还是留在卷末总结去讲吧。在我看来,第二卷一定是比第一卷还要精彩的故事,大家敬请期待便可。
他的身形还算笔挺。
但那俊秀的面庞已布满岁月的痕迹。
枯燥灰白的长发挽在圆整的脑后,扎成了一个混元髻。
耳畔回响的,唯有远方的战场之上,那胜利的欢呼——
“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听着那蔓延开来的喜悦,就连江河也不由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便好似要彻底遁入虚无。
但奇怪的是,那原本应当时时影响他的意识,如今已不知去往了哪里。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的突然。
但它们都未曾改变既定的结尾。
江河终于觉得,自己要触摸到那关乎千年时光的真相。
唯有正午的天光向着初春的大地铺洒蔓延,在百骸与尸海的血红里,染上了一抹金黄。
“结束了……”
江河松开了虫蛮的头颅,缓缓道。
蛮军仿若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再也找不到方向。
原本攻陷剑门关,歼灭鲤军的目标荡然无存。
唯有混乱的蛮兵开始小股抱团,从战场之中冲杀出去,作鸟兽散,徒留整片战场乱作一团。
当两军达成了一般共识之后,双方的士气霎时变得迥然不同。
“杀!杀!杀!”
鲤军已然窥得胜利的曙光,眸中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可紧接着,他立时猜到,可能是薛正阳已然动手,灼烧起那远在蛮国的蛊池!
他连忙借着金乌急切道:
“前辈——我已与他谈判过了,你根本没必要——”
她一眼就能认出,那一定就是江河。
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人头,那本显坚毅的眼眸,竟是不知不觉有些酸涩。
她扯起喉咙,随着江河的声音一同喊道:
但有巫人蛊虫的掩护,鲤军想就此一转攻势亦是天方夜谭。
尚还存活的士兵已然杀红了眼,纵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仍然没有退让的打算。
便在两军相持之时,众人只听天边又有一声惊雷巨响,顺着湛蓝天光扭头看去,唯有一个浑身血污的身影,手持一人的头颅,仰天长啸:
那浑身的伤口,仿若在以一个难以言喻的速度愈合,只让江河觉得奇痒难耐——
这似乎是踏入地境之后,那血肉之躯由内而外产生的变化。
江河强撑着痛楚,缓缓站起了身子,抓起虫蛮那无神的头颅,一步一步,向着远处那不曾沉寂的战场走去……
“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管你是谁——但你你最好祈祷我就这么死去!
江河打断了对方愈显颓势的唾骂,忽而向他伸出了手指,缓声道:
“你若还想活,或许可以试试借助我的灵气活下去。”
这只是一个尝试,虫蛮应当也很明白,自己能够动用蛊气。
虫蛮打定主意,便要答应下来:
“你说得,似乎有些——”
可就待他话音未落之时,却见那组成它躯干的蛊虫,似乎争相跃动起来,好似在传递着彼此的不安。
但他也并不如何在乎。
因为眼下这虫蛮的性命,在他心中,也远不及薛正阳的意愿半分重要。
他只是静心听着虫蛮百般的痛骂,却也眼看着那猩红的脊柱,一点点失去原有的血色。
“这次不是我不想你活着,而是有人不想你活着……”
“狡猾!狡猾!”
虫蛮气急反笑,江河却能看清它周身的灵机,正向着正北的方向倒灌回去,便知晓对方是在反哺灵气,用以抵挡薛正阳的神火。
“可你的修为——”
“无妨、无妨。我自有考虑。”
“……”
看在爆更近万字的基础上,厚脸皮要一些礼物吧,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李个腿儿的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那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袍下,唯有风烛残年的瘦削。
宛若夕阳西下,一个迟暮的老人。
——
意识渐渐变得朦胧,便这么彻底沉睡过去,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正歌颂胜利的鲤人,乃至昏昏沉睡的江河,都还没能意识到。
在遥远的北方,正有一个无言的身影,背对着身后比旭日还要炽烈的火光,正缓缓向着南方的阔野缓步而来。
“江河,我们无法保证他会不会卷土重来,最好的做法,是将危险扼杀在襁褓之中……”
江河虽也有些认同薛正阳的话。
但他仍是觉得薛正阳有些欠考虑了。
但对江河而言,这或许是件好事。
“好像……能放松下来了。”
他喃喃自语。
以及那可测的未来——
他在迷蒙间,感受起初春清爽的微风,轻轻抚摸起自己跳动的胸膛。
是去是留,好像隐约有了答案。
横跨七年的鲤蛮之争,终于在这一刻宣告起结局。
江河对此早已有过太多遐想。
却不曾想过,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顾青山当即下令,乘胜追击,围剿蛮兵,原本僵持的战事只在一瞬明朗。
江河眼看巫人都停止了轰杀,开始寻求逃离的出路,脱力之下再也难以站稳,身子一歪,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那劫云当空下的空隙里,雷劫的虚影与七霞已然失去了踪迹。
一时之间,士气宛若排山倒海般,彻底轰在了惊慌失措的蛮军阵线之上——
国师……伏诛!?
当真相闪过蛮军的脑海之时,惊惧已然随着疲惫蔓延开来。
“贼首伏诛,蛮军大势已去!天佑大鲤,我军胜利在即!”
起先还有人不敢相信。
但那失去加持的蛮人,所展现出的颓势做不得假。
“天佑大鲤,贼首伏诛!”
那人浑身血污的模样,谁又能看的清楚,一时间哪怕听见对方的呼喊,也很难提起太多信任。
唯有顾青山借助着鲤兵的肩膀,仰起明媚的面庞,细细瞧着那远方缓缓行来的身影——
战场之上,已然有人发现蛮人最为前排的壮士,失去了蛊虫的增幅。
他们大致是猜想到了什么,当即提振起心情。
当有人再度向着他们的阔盾冲击而来时,只一剑捅穿他们的脖颈,未能再让蛮军冲破鲤军的阵型。
否则待我卷土重来,定然要让你,让你身后在乎的凡人,一同——一同……”
那猩红的脊椎只在话音未落之际,彻底失去了生机。
江河没能瞧见它身上浮现的灵丹,但见那四周的蛊虫似是一同变得虚弱,争相跌落在土地之上,却终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倘若它能借着混沌之气活下来,自己未必不会因此得到一个莫大的助力。
但虫蛮想都没想,便唾弃道:
“老子就是从人类的手里挣扎出来的,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再臣服到你们人类的手中!”
虫蛮亦是在同时发出痛苦的喉音,大声喝骂道:
“你乍我!?”
江河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