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好。”幸子说,“你明天不是要到国崎那儿去吗?”
“怎么了?”
“说不定不能活着回来了。”
渐渐地,眼睛适应了夜暗,看到幸子了。江山吓了一跳。
“哎你……”
幸子全身赤条条的。白皙的手臂搂住江山的脖子,没容他躲闪,幸子的嘴唇便贴到了江山的嘴唇上。一般应该是相反的。
“还是那么不辨方向啊。”幸子嗤地笑了。
“为什么要来这儿?她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同你会面还要经过她批准?”
“幸子?”
“别开灯。”
“怎么回事?”
江山顿然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居室。
一开门,他愣住了。灯灭了。——不该灭的呀。
“谁?”他喊了一声。
沙发上这东西如果端端正正地坐着倒也还好,可身子稍一倾斜,便无法止住了。江山呼呼地打鼾,身于渐渐往下歪。终于躺倒了。过了一会儿,他醒了。
“啊……畜生!”他摇摇头,“洗洗脸吧。”
一看手表,清晨二点。
“真是勤快呀。”
也许她不这样就受不了吧。
直美出了旅馆,想给江山打电话,可是,即使江山立刻赶来,那房间智子还在用着呢。
“真讨厌。”直美也笑了,“你随便用吧。”
“唔,谢谢。要到你动身的时候才能再会?”
“可能吧。”
“是啊,我必须赶快去告诉他们。”
“等一会儿嘛,房间费都付过了。”
“不是我付的吗?”
不是老鼠那样小的东西。显然是人爬行的痕迹。凶手是从这儿进来的!
“明白了!”
跳到浴室里的直美急急忙忙在洗脸池里把手洗干净。
幸子任性地耸了耸肩膀:“是她叫我藏在这儿的,所以……”
江山突然抬手朝幸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直美惊叫道:
“江山!”
一条黑暗的通道延伸到前面。说是管道,也太大了。
耳边呼呼作响,是风。
隔壁浴室的换气孔就在眼前。为了共用水管,这边浴室同隔壁浴室左右对称。
太简单了。用手一推,铁丝网便吧喀一下掉了。
“你要干什么?”
“我想,从这儿能进入隔壁的房间吧。”
“我没怎么住过旅馆。”直美答道。
“哎,你同那个侦探,怎么样了?”
“没怎么……”
“这个……,要是带个手电筒就好了。”
“有啊。”
“哦?”
“让你久等了。”智子回来了,“那房间空着呢,虽然我说要别的房间。直美,那儿行吗?”
“行啊,走吧。”
直美为了不让前田三千代发现,加快脚步朝电梯走去。
“这声音…”
直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声音好象在哪儿听到过
“嗨,还有房间吧?”女人来到总服务台,大声说。
好像是新来的客人。挎着一个青年男人胳膊的是个戴太阳镜的女人,听声音已经不年青了
“我可很贵哟。”
身穿整齐西装的美男子可能就是所谓男妾吧,这种人与中年女人勾搭,就为了捞钱。
“啊,走吧,今天晚上一定不少。”
“尽量住隔壁那个房间。”
“平常我们住的那个房间,我去问一下就来。”
“好,好,谢谢!”直美心慌意乱地说。
“嗅,我也有点儿无聊,现在一个人。到那旅馆去看看吗?实地调查一下是最好不过的。”
“同你?”
“哎,告诉我,那家旅馆,浴室里有换气孔吧?”
“什么?啊,当然有啊。”
“很大吗?就是说……能钻进一个人吗?”
“嗯……冈野他们来了。”
“这个知道,你在哪儿?”
“厨房。地板下有个洞,长谷活长谷沼叫我藏到里面;的。”
然而,警察会遗漏这些痕迹吗?不,警察根本就没想过凶手会是幸子以外的人。对换气孔、空调管道等从未调查过。
“说不定……”
直美跳出浴缸,用浴巾裹着身子,奔到房间的电话机旁,拨通电话。
凶手可能也是裸体。
那样的话,即使溅上血或淋上洗澡水,也不会穿着湿衣服外出。
然而,在旅馆里是不能光着身子在走廊上走的。
不用说,那个杀人现场的浴室里也……。
直美喜地想了起来。——那个浴室的门是玻璃的,即使上面有水蒸气,里面的人仍然依稀可见。
“能刺激想象力。”那位经理说过。
她想洗个澡。洗洗澡,迷迷糊糊的睡意也许会全部消除。
关上窗帘,走进浴室,脱掉衣服。
因为是单间,浴室不太大。给浴缸放满了水,她关上了开关,进了浴缸。她觉得泡在水里,比洗淋浴能够得到休息。
“是啊”
直美身上系着安全带,缄口不语。两人后来一直沉默着……
直美毫无睡意。虽然躺在床上,可她明白,今晚很难入睡了。
“在电梯那儿分手的,我不知道。可能进去了吧。”
“是吗?她要是能稍微想一想别人的麻烦,就不会那样了。”
“本来想要个双人房间,可她说单人房间好,结果就要了两个单间。”
“可是,本来应该是由我自己解决的问题……”
“那你肯定要被杀死的。”
“那也就不至于给你添麻烦了。”
“别胡说!” 江山瞪了幸子一眼。
直美她们乘“的士”前往h旅馆。到了旅馆,直美和幸子下了车,要好房间,直美又回到“的士”上。
“哎,走吧。”
“是吗?好吧。”直美说。
“其实你是想甩掉我……然后好好在一起吧?”幸子冷潮热讽地说。
“现在还说这种话!”
“幸子回那个家是危险的。”直美说,“可能那帮家伙还在监视着。”
“可能吧。”
“我看就住在旅馆里吧。大旅馆可能反而不显眼。”
“她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一高兴哪儿都会去……”说到这里,江山停住了。
“怎么了?”
直美顺着江山的视线,朝房屋连着餐室的门望去。
“先准备一千万元行吧?”
听了直美的话。幸子目瞪口呆。
“一千万!一百万不行吗?”
“不这样不行,我觉得有责任。”
“什么时候联系?”
“等到明天六点吧。如果还有什么好办法……”
“一条总的管道连着所有的房间。”江山说。
倒上咖啡,女招待说:“有事请招呼。”说完就走了。
“好,不管行不行,先按这个办法试试吧。”江山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
门开了,咖啡送上来了。
“这儿太吵了,对不起。”女招待说。
果然,什么地方有说笑声。
“是呀,而且也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那就行了。幸子的事是幸子和我的问题。只要能使长谷沼平安回来就行了。以后的事你们一概不用过问,不能再遇上这样的麻烦了。”
“那我的事你还管不管?”
“用钱?可是,对方并不是想要赎金呀。”
“知道,我们可以说幸子跑了,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
“对”
“我什么时候那样想……”
“看你的脸色我就知道了。”
“那不行,那样你立刻就没命了。而且,如果杀死你,他们不会留下目击者的,那样,长谷沼也就不能平安回来了。”
“我想过了,一定要查出杀害矢代的凶手。只要知道凶手不是幸子,他们就会乖乖地把长谷沼放回来的。”
“嗯……可是,没希望查出来。”
“是啊,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可是,一吃起来,江山狼吞虎咽地把菜消灭得一干二净。一吃东西就觉得饿了。
“……我看有几条路。”上甜点心的时候,直美说。
“报告警察。”江山说,“高峰也许会帮我们想办法。”
“什么!”
“你看看菜谱!”
直美慌忙说:
电话挂断了。直美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听筒。
“麻烦了,怎么办好呢?”
“对不起,竟弄成了这样……”
“好吧。”
幸子给自己的杯子也倒满酒,接着端起来说:“为了那位阿姨平安无事,干杯!”
一口喝干了。
“好久不见了,新井小姐。”
老板娘出来打招呼。
这饭店与众不同,外面什么招牌也没有,看上去仿佛是个普通人家,里面分成一个个小房间,气氛优雅,直美很喜欢这儿。
“住手。”直美说,” 幸子说得对,我也饿了。”
“哎你……”
“要是长谷沼知道我们担心她的事,饿着肚子,她准会生气的,到哪儿去吃点东西吧。”
“完了”。
江山抱着头。
幸子霍地站起身,交替他看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怯生生地说:
是啊,在这种关键时刻,长谷沼的生命危在旦夕,他们却干这种事。她是生这个气,才如此激动的。
出了门,直美钻进了等在外面的出租汽车。
“没有人一起吗?”司机问。
必须走开,不能在这儿。
虽然心里这样说。脚印寸步不动。她硬使自己走开了。
听着屋里的声音是痛苦的,却又不肯离去。
黑暗中,幸子江山的衣服一件件地脱掉……。幸子平常虽然做事很拙劣,但做这种事却十分内行,动作相当利索。
江山手碰到几乎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的幸子那柔嫩、润滑的肌肤,顿感心中又充满了几乎忘却的骚动,身上的热度简直使血液沸腾了起来。
“抱抱……”幸子喃喃地说。
“是啊,哎,再来一次吧。只抱我一次。”
幸子温柔地吻他。江山也好久没碰过女人了。而且,幸子的亲吻,以及搂着他的手臂,又勾起了往日夫妻间的恩爱。
“啊,别这样。”
幸子生气了:“别笑话!我是说真的。”
“知道,那又怎么样?你已经……”
“不是你老婆了,我知道,可是,不是自己的老婆就不能一起睡觉?”
“算了,江山。”直美站在中间,“长谷沼就是那样的人。”
“那不行,为了她长谷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没关系,她呀,肯定能摆脱的。”
“对不起,都怪我参与了这件事。”
“不用担心,按照原定的日子动身吧。”
“说这个!……我——”
“别说这些胡话。”
“可这是现实,必须正视现实。”
“没想到你竟说出这些。”
“哎,住手!你要干什么?”江山慌忙后退。
“不行吗?”
“当然!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是”
“坐下。
江山被她拉着,来到沙发前,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
“没怎么。”
江山缩了缩肩膀,摸索着,朝沙发方向走去。
“在哪儿?”
背脊上一阵冰凉。
“喂,谁——
“声音发抖嘛。”沙发上一个声音说。
“为什么不出来!为了你,她被他们带走了!”
“可是”
幸子捂着面颊,撅着嘴,瞪着江山。
江山来到洗脸间,用凉水洗着脸。——可能迷糊了二十分钟吧。
“打起精神来!”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真没出息,竟这个样儿!”
明白了。可是,怎么办呢?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再年轻,不能改变人生了。以后会越来越疲劳,越来越寒酸,越来越衰老的……。
她想,还是见了面说吧。直美跑到大街上,想搭一辆出租车。
江山在居室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本来是他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应该瞪大眼睛严加戒备的,可是饭吃得太饱了。上眼皮拼命地往下合,尽管使劲地想睁开。这同上涨的物价抑制不住正相反,上眼皮耷拉下来了。
“我到成田机场去送你。”
“谢谢。好了,再见。”
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她看到智子已拿起电话听筒。
“真的,不过,真不好意思。嗯,这儿我可以用吗?”
“行是行……你要干什么?一个人?”直美问。
“哦这就找一个。”智子笑嘻嘻地说,”我想会找到一个的吧。”
“明白什么?”智子莫名其妙。
“谢谢你的帮助!这下有希望了。”
“要走?”
就是说,浴室只是一墙之隔。直美打开手电。
手在颤抖,血往上涌。
这儿不会经常打扫的,积满了灰尘,但从这边的换气孔到隔壁浴室的换气孔之间,尘埃上有什么东西爬过的痕迹!
“窃听?有意思。”
“不是。”直美苦笑道。
她攀住边缘,用力往上一跳。
直美脱掉鞋,踩在便池上,刚好手能够到换气孔。
“你今天很反常嘛。”
“别睛说。啊,掉了。”
“你等着。”
不一会儿,智子拿着电筒回来了。
“为了防止停电或火灾,床边挂着的,直美,你没发现?”
进了房间,直美立刻走进浴室。天花板上有个带铁丝网的换气孔。
“这么大,只能钻进一个人。”
“是啊。哎,你在调查什么?”
“是贮藏库。”直美说,“里面放大米什么的。”
江山朝幸子走去。
“这么说……她被人带走了,你倒一直藏着?”
“她是……”直美禁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她是前田三千代。没错!
她勾上了一个年轻男人,自以为得意。可是,她儿子不正是在这个旅馆里被杀的吗?直美实在无法理解她的神经。
直美下意识地退到边上看着。
“行啊,我有的是钱。’”
女人醉了。
智子到总服务台同经理说话时,直美来到门旁站在那儿。
“我会给你很多零花钱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直美回头望去;
“不好吗?最近因为搞同性恋,常去旅馆。”
在美已经不能跟她一起去了。
在旅馆前下了车。智子已经在等着。
“对,不过,有铁丝网,虽然的确很大。”
“是吗?真的?”
“我并没在那仰胜睡觉,是偶然看见的,一点儿没错。”
“喂,我是大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智子?”
“哦,直美?今天早上真是不好意思,嘻嘻嘻……”
如果不从门进,里面又没有藏身之处,那么,只能认为凶手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换气孔。一条管道连结着所有的房间。
如果那家旅馆的换气孔很大,大得能够钻进人的话,那么,凶手从那儿钻进来,杀死正在洗澡的关代,再从那儿出去……。
就是说,可以充分地看清里面的人是裸体。
这么说……凶手知道幸子在酣睡?
不,即使知道,在行凶时,矢代也许会大声喊叫,或发生搏斗。幸子无意中睁开眼睛往浴室里看时,如果浴室里有个穿衣服的男人,就会马上觉得不对头。
“这样反倒想睡觉了。”直美自言自语,禁不住笑了。
她悠然地躺在浴缸里,仰望着天花板。因为没开喷头,浴缸上面的帘子敞着。
天花板上有个换气孔。从浴室里没多少水蒸气来看,换气效果不错。
打开窗帘,夜光映到室内。房间在十五楼,下面的霓虹灯、街上的路灯照不到这儿。”
20
夜,是漫长的。对长谷沼来说,更加漫长。
“啊!”
幸子低着头站在那儿。江山终于清醒过来:
“幸子!怎么回事?”
“她真是个不自觉的东西?”
“这没关系,只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有些儿不好意思吧。”
“别再这么说了。后悔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不知道他们俩谁是大人。
“幸子老老实实地进房间了?”
江山让“的士”往新井家方向开去。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是我自己找的。”
“也许,我们刚才到旅馆去过了,所以幸子才联想到这个吧。”直美说。
“哎这个…,我们到旅馆是为了——”
“啊,是呀,是为了什么?你不用告诉我了,我难道还不清楚。”幸子阵阵有词地说,“这也是你的真意,被这样年轻的姑娘爱慕。”
“好,你和幸子去旅馆,我住你家里。”
“可是……”
“没关系,也许我会在那边打电话来的。”
“拿少了,说不定对方要挑刺。”
“不要紧,不管他挑不排刺。只要有钱,他们可能就不会杀害长谷沼的。在这种事情上,我不想太吝啬。”直美端起咖啡,一仰脖子喝干了。“好了,得回家去一下,把存折和印鉴拿来。”
“回家去一下……以后怎么办?”
“钱怎么办?”
“我明天取出来,把钱拿去……对方一看到现金,说不定会答应……”
“是啊,要比我空口白说有用。”
“关键是对方接受不接受。”直美说。
“我来劝说。”
“不要紧吗?”
“是隔壁房间?”直美问。
“不,最里面。因为有空调管道,是从管道传过来的。”
“空调管道……”
“这以后再说,说不定我不管呢?”
“啊,是吗?”
幸子悻悻地扭过脸去。
“都怪我。现在要紧的是怎样救出长谷沼。”
“幸子怎么样了?现在只能肯定她没被那帮人带走
“是啊,到哪儿去了呢?”
“所以,我们给钱,让他们把长谷沼放回来。要是对方看到没有抵押品,也许会把长谷沼杀害的。”
“是啊……”江山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主意,……
不过,让他们同意可不那么简单。”
“这么说我可以不去了?”幸子探着身子。
“别那么高兴,自私的东西。”
“我想的是,”直美说,”能不能用钱解决?”
“我知道了。”幸子说。
“你?”
“把我交出去吧,这样就没问题了。连你也那样想。”
“我不喜欢这样。”直美说,”不管怎样,长谷沼的人身安全第一。”
“是啊,要是人质被杀了,警察不过说一句”很遗憾’便了事了。”
“你住口!”江山说,”别的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知道点什么好,随你点吧。”
“哎,你呢?”
“我也随便,不太想吃……”江山会上了菜谱。
江山也苦笑着端起了酒杯。被她这样一激,有气也气不出来了。
“鹿肉又嫩又香。”直美说。
“同马一起吃,你正合适。”幸子看着江山说。
“先吃点儿东西吧。”直美一边往愁眉苦脸的江山的杯子里倒葡萄酒,一边说道。
“可是……”
“饿着肚子不一定能想出好主意。”
直美说着莞尔一笑。
“……这饭店挺有意思呢。” 幸子东张西望地扫视着屋里。
因为到处都可能有国崎手下那帮人的眼睛,所以不能轻易到显眼的地方去。于是,直美选择了过去常同父亲一起去的那家饭店。
“哎……肚子饿了。
江山站起来,嚷道:”叫么……这种时候……”那架势几乎要大打出手。
幸子连忙跑到方桌前,抓起烟灰缸,做好了准备。
虽然这么说,直美自己却对长谷沼极为担心。
长谷沼是个做家务的好手,但却不是超人。直到这时直美才痛感到自己是多么需要长谷沼。
“例明天无论如何要想出办法。”直美坐到沙发上,“没什么好法子?”
“用不着。去h旅馆。”
车开动了。也许是汽车颠簸的缘故,一滴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直美不想擦掉它。
“坚强点儿”出了大门,直美咕哝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眼泪要流下来了。悔恨的泪?——真是个傻瓜!
那个中年人——不就是个令人讨厌的到处都有的男人吗?犯不着为他流泪。
江山将幸子放到沙发上,身子压了上去……
直美木然仁立在居室微微打开的门外。
居室里传来江山和幸子做爱的声音——特别是幸子兴奋的叫床更加刺耳。
“为什么?”
“现在的我——已经不行了。不能满足你。”
“你担心这个?傻瓜!”幸子轻轻地笑了,“我满足,只要你能满足。”
“不是这意思……”
“哎,以前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抱着我?”
“不那样你就不高兴嘛。”
那边冈野夺过了听筒。
“知道了吧?明天六点,好吗?”
“哎,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