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眼一翻昏了。
赵尚书大人气的嘴发抖。
晚上便去了后宅老夫人院兴师问罪。
“嗯……奴家一个小哥儿自然只听自己爷们儿的话,希望有个好归宿的,爷莫要生气。”赵冰砚温顺羞臊,面上还镇定,素手勾住简珩脖颈。
“哈哈哈哈,爷高兴,怎么舍得同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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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佩上的明黄朱红的穗子,谁人不知简珩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因为少年时护驾有功得了这块皇帝陛下亲赐的牌子。
“你僭越的还少了?过些日子会给你个说法,不过你这等的身份,怕是只能给我做个贵妾。”简珩勾唇故意道。
修长白皙的大手挑起赵冰砚的下巴。
他心中有了两三分成算,他祖母透露加之派人打探的消息中得知,简珩身份特殊,燕王此次扩充封地在边疆屡战屡胜,老皇帝此刻看重燕王,而太子薨后,宗室名正言顺的只有嫡出最小的十四皇子,沛国公府与十四皇子外祖异姓蜀国公交好,此时,沛国公府老公爷有意低调选择一门文人清流人家做独子正室。
赵冰砚虽然不是最适合的,却是最美的,最安全的,最无可翻身,令皇帝燕王不再忌惮沛国公府的选择。
“呵呵,果然是赵家老太太养大的,说气派倒不如说孤儿若老太同病相怜,你家老太太倒是乖觉,巴巴儿的平时见都不得见,这时候放你出来。”简珩淡淡的。
待到出嫁的前一天,赵老太太担忧的看着赵冰砚,欲言又止。
赵冰砚正用上好的玫瑰花汁水浸手,把两手泡的又香又白,又润又嫩后,柔柔的给祖母沏茶:“祖母,孙儿知您想叮嘱孙儿的事。”
赵老太太放松了些,拉着赵冰砚在自己身边坐下:“公侯人家,你夫婿又是那样的一个出身,身边儿人不能少,只要你拿住了正室的体统,不要过于严苛也不要过于仁善,待生了嫡子,随便依由他去。”
抛去筹谋,他是真的内疚愧疚,不该对他如此真心的祖母算计,可他真的没办法,再过两年,杜夫人根基一稳,他就真的要被毁了。然而老太太年岁大了,那些话都是他引导教授的,让老太太与他那狠心的亲爹撕了脸皮,有伤天和。
赵老太太宠爱一笑,抚摸着孙子黑柔浓厚的长发:“好孩子,祖母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不哭啊?你那爹,哼哼,我全当没生过那种畜生,只得你母父一个哥儿罢了。走,去看看祖母给你准备的嫁妆。”
赵冰砚抬头,抹去泪,破涕为笑:“祖母,我不要嫁妆,我是个什么出身什么人,沛国公府一清二楚,您需要银钱傍身,可恨家里无一个兄弟姊妹靠得住,您等我在沛国公府站稳脚跟,我即刻另外要宅子和几房妈妈安置照顾您,我也可时时刻刻去照料探望您,您也自在些。”
赵尚书心里咯噔一下,他心知肚明,他老娘绝没有这等的心机,挺着中年发福的肚子,眯着三角眼看着赵冰砚。
赵冰砚羞答答漂亮一笑,看着他,应付点头:“父亲有劳了。”
他们父子二人早已在三年前撕破脸,出嫁在即,无需再忍。
她那可怜的儿媳夫去世前百般的恳求她照拂砚哥儿,她去了都城的孝廉司衙把亲儿子的行径一个字不落的说完,赵尚书生怕被弹劾,吓得屁滚尿流的来接老娘,还批了一些祖产“像模像样”的供养老娘和嫡子,事情才罢休,因而在赵尚书的心里也留下了深刻阴影。
赵尚书赔笑:“娘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儿子看这孩子行径太失当,咳咳,我也是怕门第悬殊,让人非议。”
赵老太太哼笑:“老爷放心,嫁妆按照惯例从公众出一份儿,其余的全不用你和杜姨娘操心,只盼着杜姨娘别给脸不要脸,当了夫人还不够,还要坏了砚儿的终身,若不然,我这老不死的即刻去告了族老,再把那贱人沉塘,小崽子打发了,若你还有官爵荣华在身,我这老不死的你可以尽情报复。”
简珩言行呼转倏变,一时间,赵冰砚竟不知如何应付,干脆沉默。
“你也算是赵家嫡子,虽说是糟糠村夫所生,也不至寒酸,穿的衣裳太素净了些。”简珩起身。
赵冰砚两腿发抖,不能说的羞人私处还酸麻里边一阵阵胀痛。
老太太真笑眯眯的把孙儿搂在怀里细细叮咛,见儿子要杀人一样骂骂咧咧,收了慈祥和蔼的笑容嘲讽:“老爷,沛国公府叫人送庚帖,正经来提亲,定亲信物还是皇上亲赐玉佩。”
赵尚书看着老太太手里的那只九龙佩,的确是皇家之物,只有九五之尊才有的东西,那小公爷轻易的送了砚哥儿,艰涩张口:“母亲,他只是个哥儿……”
“老爷,你这些年舒服的也太过了些,你对为母不孝,对原配不仁,现在你正了八经的嫡出砚哥儿有此等福气嫁入沛国公府,是他争气,那其他三个同是嫡子,婚配早定,你是不是偏心太过,啊?还不是你那二十多岁也不出嫁自以为奇货可居的便宜嫡长女没如愿,所以就把气撒到了我砚儿身上?”老太太早已不是当年的乡下务农老妇。
三日后。
下朝回府的赵逸坐在正堂,是三日后才从管事口中得知自己嫡子被沛国公府小公爷抱着回了后宅闺院儿时,摔碎了五个茶盅,气的手抖:“贱人!把我礼部尚书府的脸给丢尽了!”
杜夫人咬碎一口牙,收敛了泼辣以丝绸帕子拭泪,哽咽:“老爷,小七算计我,算计他姐姐,大好的一门儿亲怎么能长姐长兄们都没成婚,他自个儿去对爷们儿勾勾搭搭,倒显得我这个继母不贤惠,好像亏待他什么似的!前儿说的周知府大人,那可是燕王大管事的亲戚,我这一片情意,竟然都喂了白眼狼,嘤嘤嘤……老爷,妾不活了!!”
赵冰砚柔顺的顺着那手抬头,远山黛眉秦翠墨点,一双流丽大黑杏眸精致到极点,刚刚被收用承了雨露,两腮泛着潮湿的酡红云,眼波晶莹剔透,妩媚阴娆泛着幽幽冷意,抿着红肿的花瓣小嘴:“一切听凭爷安排。”
听小哥儿声音清甜娇软,还带着湿乎乎的潮气。
简珩笑了两声,好不正经的把赵冰砚横抱起,亲了一口美人的樱唇:“唉,就跟定我了?你既如此痴情,爷怎么舍得让你做妾?还是你打准儿了爷不会亏待你?”
激的赵冰砚眼前一阵阵潮湿,好不容易镇定住:“小公爷过赞,我与祖母靠着祖上几亩田庄过活,从未仰仗他人,我只是一个小哥儿,小公爷若是对奴的表现还满意,就请口下留德。”
美人一句略带哽咽的‘我只是一个小哥儿’,让简珩心一软,顺手扯了腰间的白玉九龙佩,似笑非笑的握住赵冰砚的手,口气温和些:“拿着吧。”
赵冰砚睫毛密长垂着,安静娴柔,塞白雪的娃娃玉颜儿精致美艳的染上红晕,手指微微卷缩着,后退一步:“若是不能依靠,砚儿也不愿留这僭越的东西。”
“我依由他便是,但也不会像我母父那般为人刀俎鱼肉。”赵冰砚给赵老太太定心。
赵老太太笑了:“有你这句话,祖母还能再撑个三五年儿,享享福再走!”
“呜呜祖母……”
祖孙俩又是一番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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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尚书离开后,赵冰砚眼圈发红安静的伏在赵老太太膝头流泪。
“祖母,是砚儿连累了您,砚儿不该让您说出那些话。”
赵尚书冷汗直流,眼珠子转悠,脑子飞快运转,噗咚跪下:“娘说的折煞儿子了,这样,砚哥儿他二哥三哥出嫁的时候,我也是按照同样的分例添妆。”
他老娘自从养了那个村夫贱种后,越来越奸滑,赵尚书隐愤地看着伏在赵老太太膝头的嫡子。
老太太总算露出些笑脸儿:“砚儿,还不谢谢你父亲?说来,砚儿的嫁妆代表的可是你赵尚书的脸面,堂堂嫡子若还不如那庶出的,礼法失当,你这父亲还不知得被人如何议论呢,呵呵呵。”
他垂下眼:“今日是我母父的忌日。”
简珩顺手托了他的手肘一下。
赵冰砚却侧身避开,清冷道:“既然小公爷把我的底细查探了个仔细,便可知,我不是任由他人侮辱怠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