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石洞口几乎没什么守卫,月掌门却拦住秦转,皱着眉头盯着空气中的某处。前面是个相当高级的阵法,若是全盛时期的月掌门当然不在话下,不过现在月掌门只有金丹左右的修为,只能用些取巧的办法了。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掉,露出里面标准的夜行服,衣服很紧,将他的纤腰长腿勾勒得明明白白,连秦转都不由得心神一晃。
“我先进去,等我信号。”说罢,月掌门在秦转眼上一按,秦转便看到刚才还光秃秃的洞口出现了数十条流转着精光的交错红线。秦转一直和精于阵法的大师兄三师兄等人不太对付,连带着对阵法也有了些许研究,棘手的不是红线而是线上的精光。每一点精光里都暗藏数百道剑气,如果点背碰上的话,会被瞬间绞成肉馅吧。
守卫又一连说出了四五件惨事,却没有一件和路湛相关,秦转拿出刀来,刀锋直抵着守卫的眼皮几乎要把他的眼珠冻上。
秦转再次诈道:“别扯那些没用的!给钱的人说了,你看人时出了岔子,让那小白脸跑了,反倒有脸赖别人,他咽不下这口气,今儿必须取你狗命!”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守卫闻言一懵,连忙道:“不对不对!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值望楼的看人的事儿不归我管啊!”
守卫顿时狂怒大声叫骂:“赵老四老子日你先人!二逼刘你生儿子没屁眼!王大傻子老子做鬼先杀你……”守卫一连喊了好几个名字,看样子他平时人缘并不咋地。
秦转手掌收紧,扭得守卫冷汗直流,“死到临头还嘴硬!那个小白脸的事你敢说你厚道?”
“呸!”守卫更急眼了,“那姓沈的小白脸早就被一百多根屌玩过了,里面脏得透透的,老子拿硬毛刷子给他通通还是为他好呢!耽误谁玩了!”
“等守卫落单抓个问问。”月掌门看向望楼,那群守卫都面带凶相,若是悍勇之辈死不张口,少不了要麻烦一通。
秦转像是料到月掌门所想,微微一笑说:“瞧我的。”
守卫打着哈欠琢磨一会拿哪个婊子泻火,谁知人在林中走祸从天上来,竟被人一招制伏。那人扭住守卫胳膊踩着他的后背强迫他跪下,接着一脚踢断守卫小腿,破碎的骨头胡乱扎进肉里,守卫放声哀嚎,而秦转早就布好禁音术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船遇难?”
“听说……是炎尊出的手,也不知道为啥……许是那船人得罪炎尊了?”
“走吧。”
秦转点点头刚一转身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足有十人之多,月掌门当即拉着秦转躲到石洞顶端阴暗处。这个姿势不好使力,秦转刚要滑下去便被月掌门拖住腰腹。
下面最终进来十一人,其中一个披着薄纱的少女修为不俗,她揉着脖子叹气道:“这日子无聊死了,嘻嘻现在只顾着和那小子厮混,其他事儿全然不顾,哼,妖就是妖,上不了台面!那个,那个,还有那边全都抬出去,装不下了!”
秦转瞟了瞟月掌门,以为月掌门这种正道人士会出手搭救,但月掌门没有任何异样情绪,只是朝门口偏偏头,示意去下一个石室看看。秦转心道:比我想象的要沉稳无情呐。
第二间石室……还不如第一间!月掌门捂住鼻子翻检泡着人体的酒坛和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半死不活的傀儡,万幸路湛并不在这里。月掌门去叫秦转,发现秦转面色阴沉地站在一桌琉璃罐前,每个罐中都放了一截腊肉似的黑亮物体,个头还都不小……
秦转指着其中一个说,“那是路湛的。”
“……前有三个……后有……九个……”
“呦呵,你给城主戴的绿帽子还真不少!”众人哈哈大笑。“怎么都合籍了还想着偷人啊?”
“……城主……年老体弱……我……我……啊呀!”
按路湛的情报,这位雨花城主的道侣私生活颇为混乱的凡人,在玩弄人心上颇有手段,而且有要凭靠姘头杀夫的预兆。而这位颇有手段的城主道侣此时正委顿在地,一头乌发被剪得乱七八糟有几处甚至看得见还在渗血的光秃头皮,鼻子被穿上一只粗大铜环,干瘪爆皮的嘴唇上积着厚厚一层黄白液体,脖颈间套着一支畜生戴的项圈,十只手指皆以诡异的角度弯曲,身上刀伤烙印针孔不可计数,臀间原本的小孔已经撑成一只黑洞,脚上的趾甲也没剩下几个……
一个守卫在他臀上唾了一口,往洞顶数十根腊肠似的柱体一指:“浪货,现在你的姘头都来了,该收心了吧!现在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省得再受零碎苦头。”
他趴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湖心的小岛远看并不起眼,离近一瞧才知广阔,岛上的园林少说也有个五六里的规模,园中山石河流、奇花珍木应有尽有,围墙却残破不堪,有几处甚至只是用篱笆挡住了事。
“这是大盛王朝遗族的宅院,他们这一支早已经没落了。”月掌门解释道。
秦转看着篱笆上的蜘蛛网不禁感慨:大盛王朝鼎盛时贵族威势何等煊赫,(当时的)四大门派都不敢掠其锋芒,普通修士在其眼中不过是乞食蠹虫,谁能想到一个横空出世的小剑仙竟能让它由盛转衰呢?
秦转抱着胳膊看月掌门如灵猫一般从红线的缝隙间穿过,在遇上精光时月掌门都会屏住呼吸定住身形,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深处。月掌门身影刚一消失,洞中便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响动,不一会红绳上的精光消失,一声清丽的鸟鸣在秦转耳边响起。
只是钻绳子的话难度就低的多了,秦转矮身钻入,心说:谢了,月掌门。
这石洞极深,里面还有好几处人工开凿的石室。二人偷来守卫服侍大模大样地跟着队伍进到第一间。待看清里面情形月掌门连忙将头偏向一边,秦转倒是百无禁忌,盯着瞅了一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秦转故作凶声:“还敢狡辩!”
“真不是!”守卫都快哭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看人的在西边石洞下!挨着主子的屋子!”
秦转又故弄玄虚的问了几个问题,守卫将岛上事物吐得干干净净,完事后秦转一掌拍死守卫,再次笑着看向月掌门。
“不是那个!”
“那个城主道侣,装得人模狗样儿,内里就是个人尽可夫的骚货,祸害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老子牵他去给蛤蟆配种是替天行道!怎的还有人心疼啊!”
“不是那个!”
月掌门在一旁冷眼瞧着秦转,未曾想这个眉目带笑的年轻人下手竟然如狠辣,话都没问就先废了别人一条腿。
“什……什么人!有种……报上号来!”
秦转阴狠一笑,“什么人?专程来找你晦气的人!给钱的人说了,你这老王八不厚道在先,他咽不下这口气,叫你死的时候就别喊疼!”
守卫沉默地搬运着,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薄纱少女自己自言自语。
“这天门宗的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到,感觉跟过了半年似的。”
“听说……是有大船遇难,天门宗帮忙善后去了。”守卫小心答道。
月掌门心猛然一跳旋即便稳住心神,“你怎么知道?”
“晚辈和他认识的第一个夜晚就坦诚相见了。”那晚他俩在私人澡堂里比过大小,秦转一眼就能认出,绝不会错。秦转心中哀嚎:老路啊,你怎么成了这幅德行,早知道不带月掌门出来找你了,直接打个灵位给他得了!
月掌门此时心情非常复杂——原来他俩是那种关系。不过一根……也证明不了路湛的生死,月掌门在给路湛治剑伤时发现他的金丹里融合了一只鼎炉形状的疗伤神器,能叫人断肢重生死透了也能活过来。他在监狱里戳瞎了路湛一只眼睛,再遇时那只眼睛好端端的,就是这神器的功劳。不过这神器和路湛的金丹相融合,金丹破碎神器也就跟着失效,只希望路湛没有点背到被人敲碎金丹吧。
守卫往他小腹狠踹几脚恶狠狠道:“我呸!城主面相虽老但身体强健,一口气爬十二层塔不费劲!去你娘的年老体弱!合籍后你的姘夫不下二十之数,主子早派人查好了。有人良心发现不肯在受你蛊惑你还要死要活的绑着人家威胁人家,为的不就是城主的那点资产吗?你一介凡人得城主青眼,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日日做出这种丑事!天生的淫材,呸!弟兄们给他点厉害瞧瞧!”
几个侍卫淫笑着脱下裤子,拉开城主道侣的大腿,找好位置一同干了进去。秦转连连点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次五个人的姿势。
城主道侣被干得不住呻吟,一个守卫伸手一拽,差点把他乳头拽掉,“省省吧,别再施你的淫功媚叫,我家主子最讨厌你们这种卖身上位的,以为天下男儿都是你们养的狗吗?想摸就摸想踹就踹,不合心意就一刀宰了,然后勾勾手指再收一批会摇尾打滚的新狗?今个儿还有鸡巴肏你就该知足,等明个抓着天门宗那个靠陪睡当上掌门的浪货,你就该被送到蛤蟆堆里生蛤蟆生到死了! ”
“咳咳,”守卫清了清嗓子,“你这浪货究竟有几个姘夫啊?”
隔了好一会,城主道侣才幽幽回道:“十……十二个……”
“合籍之前有几个,之后有几个啊?”
月掌门之前已经踩过点,一上岸便带着秦转绕到望楼背面的树林里,再过一刻钟就会有人进望楼换班。其实月掌门对路湛在不在这儿也没有十足把握。如果他没认错的话,他在河边腰斩的那个使傀儡的邪修名号叫白骨凶生,几百年前便和嘻嘻沆瀣一气,因此他便把问题简化成了找嘻嘻老巢。从云山派的蓄星草出货记录上看,这里最为可疑,正常人哪里用得了那么多蓄星草?一桶喝了,一桶泡澡,一桶倒掉吗?
当然,月掌门的推理纯属一厢情愿,他对这种事并不擅长,要是这里找不着路湛那小子那就只能换个地方再找呗,还能扔了他咋地!
秦转影藏在树影中,轻声问:“接下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