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傅斯言把他圈在怀里，稀碎的白色雪花落在他的发间，脖颈的冰凉让傅斯言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一点。
“好多年没下雪了，今年突然就落了一场，我在屋子里看到雪色与月色相成的景色，就想拉着别人一块分享。我这个人比较贪心，要他知道以后，还在心里盼望着：要是小南也看到就好了。其实再美的景色也是稍纵即逝，比起美景和在意的人一起欣赏的心情才更珍贵啊。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情调，我哪里是想看什么雪月两相映，我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不了，那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床太宽了，床的另一侧总是冷冰冰的。”
“怎么，顾绮深一人不够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很忙的，哪里能花那么多心思盯着你？”说着傅斯言抓住了他的手臂，“今天必须和我走。”
“有病。”时南秋想甩开他。
他的语气平静柔和，一副温婉动人的姿态，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是怨，是他惯有的柔情。
“和我回家吧。”
“我说过想通了就会回去。
“去了我不在的地方。”
“是啊，你不在，我一直都多希望去外面看一看。我孤僻，觉得一个人的旅途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是就像你说的，比起美丽的景色我更在意的心里的那个人。”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陪到七老八十？”
他们相隔得不远，距离却恰到好处地将他们划分开。傅斯言向他走去，内心明明是那样迫不及待，步调却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等走到他的身前，傅斯言想伸手抱一抱他，想问他为什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时南秋只是笑。
笑什么？
“净说漂亮话。”
“不喜欢吗？”
“你猜我去了哪里？”
“可是我的心另一边也是空的。”
傅斯言看着他，眼里是深情更是眷恋。刚才的话全是在逗时南秋，他怕时南秋不再理他，怕他真的一走了之，怕他的想通换来的是告别。
“你冷不冷？”
“那换一个理由好不好？家里年夜饭还等着你做呢。”
时南秋有点恼怒地瞪着他，“你找我回去，就是让我给你洗衣做饭？满大街有的是保姆等着你雇佣！”
“那我们雇一个保姆，你在家什么都不用做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又想不通什么？”
“你为什么要我和你回去？”
“我有一个会要开，我要走了。”
时南秋抬起头，与他四目想接，零碎的雪花飘散在他们四周，好像这个世间旷野只留下他们两人。傅斯言拨开他面颊前凌乱的发丝，温暖的掌心捧着他冰凉的脸，他们之间的种种从傅斯言的眼前划过，从此刻溯洄到初见，原来他的爱从来都不显山露水。
“我爱你，晚一秒都不可以。”
傅斯言猜他可能在嘲笑自己的笨拙。
“好久不见。”
“很久吗？久到可以认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