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清冷，比外头的雪还干净。
可那清冷深处，却像盛了永不化开的冰。
不带半点温度。
不知怎么糟了这场灾难，被人齐颈割下头颅。
鲜血将她的发丝和五官黏在一起。
兰溪正用沾了水的毛巾，将那血渍擦去。
屋内起了地龙，热气轰轰，将琉璃做的窗户，熏出一团雾气。
兰溪的面容，也模糊起来。
她侧身，正端详着窗前的……
“主子……”
腮雪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踉踉跄跄，快步冲到内殿门口，猛地推开殿门，拔高声调——
“主子！你没事吧！”
“这，这难道是……”
“是韩家妹妹。”
兰溪将掌心一物，摊开，露在腮雪面前。
兰溪松开手里的帕子，转身找了白布，蒙住那头颅。
而后解释说。
“韩允文韩大人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二人情分极深。”
“腮雪姑姑恕罪，可，可——死人了啊！”
第307� 潜邸旧事
腮雪顺着小宫女的眼神望过去。
不等腮雪发问，兰溪已自顾自回答道。
“你知道死的这个姑娘是谁吗？”
腮雪呆滞的摇头。
擦得不是很干净，还残存有斑驳的血痕。
听见门口的动静后，兰溪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转眸，望向闯进来的腮雪。
头颅。
那属于一个年轻的女子。
样貌平凡。
屋内的一幕，却让她错愕不已。
兰溪早已醒了。
着一身亵衣，靠窗站着。
“韩大人进京后，妹妹同寡母一起，变卖家产也随了进京。”
腮雪想起来了。
“奴婢记得……当初韩大人被污蔑科举作弊，韩母和韩小妹，被当时的房东赶出去，居无定所，是您过去收留了她们，给了她们容身之处。”
眼底也闪过一抹惊骇。
断断续续的血渍，从廊下的雪层，蔓延至正殿门口。
越靠近殿门，血迹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