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下了狠劲儿的，就算算死了，我也要问清楚——
他到底在哪。
他们不是说他还在吗？
爬山都能坚持好多天，保持立挺。
现在，真是看一卦，倒头就睡。
但醒了——
……
但是，我管他呢？
卦象一卦接一卦。
“我一直懂你说的长生不是嘉奖，而是惩罚，可是这次，问题交给你，你来说，短暂的陪伴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我觉得，不生贪求，甜已足够。”
再后来，就不清楚了。
只记得在梦里一会哭一会儿笑，最后在醒过来后，人是懵圈的。
他注视着我，好像从没有离开。
我顿了好久好久才说，玄沉墨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回来好不好？
然后，我听到他好像说了话，又好像是我自己的回忆，或者说……是自我安慰。
无数的黑暗中，我看到一点点萤光，忍不住跟着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随着萤光，竟还看到一只蝴蝶。
然后，我竟真的好像看到了玄沉墨。
躺在地上，被方殷扶起来也没力气推开他，我眼泪是早就流干了，嘴皮干裂的说话都流血，血腥味里弱弱的说——
“你们都不敢说？就就都给我滚。我自己能算。走——别逼我。”
我说完，方殷叹了口气，说那是不说吗？明明是答案就再眼前，我看不破。
现在，我觉得不对。
统统错了。
我才是他的意外，不是我，他还是酆都大帝君手下的小乌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万物变化又怎样，高山川溪不复还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知道他活着的消息，难道都不行吗？！”
吼完，我就累的喘不过气来。
躺着，喘着，跟岸边搁浅的鱼一样。
因为我身边一直有玄沉墨，一直有！
所以，我真的无法接受；
所以，我继续看棋！
好像松懈下来，玄沉墨就真的怎样了一样。
那时候的我真真就像是个斗急眼了的公鸡，可惜，因为算卦我确实身体不好了，很快败下了，可是，我的心还坚定。
我也不怕死，不怕身弱，我只怕我会真的被他说动。
“他只是陪你一下，不是陪你永久。”
“凡尘俗世，谁都不会陪谁一辈子的。”
他说的时候，我就用尽力气，一把掀了桌子，说——
只是——
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
他说，卦象这件事，好听来说是算卦，难听了其实是逆天改命。
反正，记忆中，我是把从前没有过的暴脾气，全出来了。
把能得罪的都得罪干净了。
感觉很不好，可是没办法。
还是看不透？
凤宴戎让我清醒一点。
说当你跟卦象开玩笑，卦象也会跟你开玩笑。
吼完方殷我就给他们都赶走了。
都走都走谁都不要留！
再之后，那段时间，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是难以熬过去的日子。
可是……
卦象一卦接一卦，每一卦，每一卦……都是无解。
看不出来。
还敢！
继续算。
继续睡。
一直没有停算过。
只是，算到最后，精神也真的明显下降，一会儿就想要睡觉，是控制不住的那种。
以前打架好几天，好久都精神抖擞。
再后来我妈找我。
这人啊，再难过的时候也不想要妈妈担心，我真强撑起来，不想我妈担心，还借用了孙丽的化妆品。
嗯，孙丽从那件事后，也一直跟着我了。
可无论怎么看，算尽了我所有的心血，甚至后来，每一步棋，我都用卦象来走。
记得在从前学卦的时候，我就书上看过，卦不可算尽。
往小了说算多了会心率上升，头发蒙，大了说会人越来越虚弱，眼花人老，折寿！！
他说——
“江萤，凡生所想，皆是虚妄。回去吧……”
他说
玄沉墨就在这深海的最底下。
他在水下，面容依旧淡淡。
眼神依旧深邃。
我不理他，气虚体弱的又睡着。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心诚则灵了，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了，我梦到了一处深海……
深海里，连一点点光都没有。
而他……
才是我机关算尽最想要的例外。
就算知道命里没有他，可我还是想要拼尽全力看他一眼……
忽然想到——
玄沉墨出事前，我和他的对话。
我说他是意外，他说我是例外。
“听好了——
就算是神明在此，天道在此，豁出去命来，我也要胜天半子，也要找出一个生机！！”
“我就是要见他！一次都可以，就是要见！”
“可我就是要逆天改命！”
我和方殷死死对视。
浑身颤抖也不肯松懈。
就跟这一盘棋是一样的。
说我现在这样透支自己，不过是一而再的透支自己的体力，做无用功，要不是我福报深厚，又是带着朱雀命，就凭我这样一次次窥探天命的，那天命早就克死我了。
“江萤，现在结果，早就注定了。”
到最后，只有方殷还在。
他说是要来渡我的，说有些人到你的生命里就是为了提高你的修行，只要能看破这件事，就会修行大为长进。
我听的也差点跟他打起来，要不是我因为算卦太弱，我真得打哭他！
我这样算，是不好的。
我忍不住也把他给骂了，说这不是开玩笑，让他滚，胡盛世来了，让他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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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直被陈楠打压。
就算是一直被人嘲讽，嘲笑……
我统统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