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殷在院里让我坐时,自己也拢衣坐下。
我坐下后,面上没话,心里好多不明白。
不明白,不说好扮演妻子吗?弄的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过,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解决事情要紧。
我没理他,只问他去哪?他见我不气,有些意外,但抿唇笑意更深,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佛在心里,所以,你往外求,佛是救不了的。”
佛祖菩萨诸神在上,无论朱雀宿命,我只求苦难给我一人承担,我还可以承受许多,更多……疼,痛,苦,爱恨都行,只求不要再让我周围人牺牲,求他们安康…
虔诚一礼,我跪下再起来,没想起来时居然被方殷发现了。
他笑眯眯的问我,是否在许愿?我没瞒,说是,他竟笑着一盆冷水泼下来说,“许愿是没用的,说不定,还事与愿违。”
我看到他才心安,这才转身,对上屋内佛祖金身。
佛祖菩萨,法相庄严。
供奉的花与香烛气里,方殷正在拜礼佛。
我被他整挺无奈,索性直奔主题,问他凤仙,问他陈楠,问他是不是有积尸气的能耐…
可一通问完,他一个也没回答我,给我来了一句——
“不过诸法空相,无须计较。”
说的依旧眉眼带笑,双手合十。
我在钟声的余磬后才说——
“谢了,不用!我修道。”
大概是来的路上,玄沉墨给我做过心理建设,我在众人的注视唏嘘声里,没什么感觉,只跟着他动作,双手合十,区别是,他笑容款款,我神色肃穆。
但怪的是,在我给方殷严肃行礼后,周围反而安静下来。
我与方殷前后从容穿过佛堂。
不过能不扮妻子当然是好的,就剃度这件事非同小可,尊重之下,我还迷惑,他可是个大僵尸啊?方丈怎么竟看不出?但这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想问凤仙娘子,问完……撤了得了?感觉这一趟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可谁知他淡然然一句给我吓到了,他说——
“江萤,我要渡你。”
我顿了下,还是没理,他就笑着转身,绕过古朴佛堂至后院禅堂。
堂前,一捧清水,从假山石的高处流下。
水声潺潺,钟声远远。
我一下心梗。
就算不是外行人,也知道讲究一个吉利说法。
刚许愿完就得到这样的答案,要不是他剃度,我非给他来一棒槌…
我一起拜。
该有的礼,还是要周全。
拜都拜了,暗自许愿——
我:“……”顿了顿,理了下思绪才问,“所以,你把我叫来,不是计较?你给我写情书,就是渡我?方殷师父,这恐怕,都不符合佛教礼节吧?”
说的蛮虚,因为我也不是专门修道的。
我是什么能解决我的问题,我就修什么。
不想他接着说,“那是你的事,渡你是我的事。”
在穿佛堂半掩的门时,我在门槛处不知怎么,忽然没由来的心慌。
下意识的回头,就在人海里看到玄沉墨。
他黑色中山装被阳光镀金,立在檀木色转经筒前,手摸经筒一路划转后,对我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