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当然……是我去换。
我伸手就要去解开，可没想到阿聪居然自己挪了挪躲开了。
“别费劲儿了，没听他说嘛，你死了，就永远消失了。”
在玄沉墨抱住我躲开时，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死死的咬了一口，似乎很久之前也听过这么一句——
但等玄沉墨撒开我，我再回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
而那赵白高，居然在我面前自行化为灰烬…
但他拍的全是我，自己的照片却很少。
保存下来的，只有一张。
真的好帅，是他教我辨认尸体的时候，相机掉地上了无意间拍的。
“师父，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啊。”
“师父，你上次不想让我抱你在怀里吗？可你也不用这样啊……你大的时候我也不是抱不动的……”
抱着骨灰盒，看着上面的相片，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
赵白高说是又怎样，我就没说话，但心里好像是明白，刚才大概是师父跟我主动开的外挂。
玄沉墨这时要把赵白高放上去，但是赵白高却让我们别白费心机了。
“这墓是以那两个倒霉夫妻的阴阳命设下的八卦流转无息阵，除了献祭活人走生门，别无选择，哈哈哈！你们放我上去，也没用！因为——我死后至多再等轮回，可你死，却要永远消失。江萤，你最好期待自己活得到那时……这次，是你师父帮你，我还会跟你继续斗。但是你这个师父——”
我跟他学习的时候，里面那么多降头术法，什么都有，可见他背后下了苦功夫的。
但是那么多法，他从没害过人，自己上来练就只练不被害的飞头降…
第二次来殡仪馆。
我也没有碰到他。
最后更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那地方，只知我从没抱怨过老天不公！
或许凤宴戎都有前世罪孽，但阿聪这我这里——
我都怕他会碎裂……
可能那时候就受刺激了。
脑子里忽然开始记得很清楚，记得阿聪最后在我被蒙住眼时大喊着的话——
好在玄沉墨从墓的生门走时，把阿聪也给带走了，有细线一直牵扯着阿聪的肢体。
很碎裂，但……全在。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玄沉墨已经解决完了珠子的事儿，还把阿聪「拼」好了。
“阿聪我啊，本身就是飞降。所以，无所谓啦……毛毛雨啦……”
他这么讲，我一点没有听到雷声，但是，我能看到他一边说一边就在我眼前被那些细线给缠绕，脸上一点点出现血……
最后他给怎么样，我没有看见就让玄沉墨捂住了眼睛。
他说完后，没有天雷，可是我看到那些细细的线忽然动了起来，朝着他身体里钻。
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玄沉墨在操控只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阿聪继续说，在个人没有觉醒雀魂前，旁人是不能说破的，主动说破，就只有一种情况——
承受不住我的雀火！
所以，阿聪让我要今后更努力修行，把他们全烧成灰，滚回天上去。
我若成功，他们就会化为我的力量，我福泽普度众生，我不成功，他们也会根据各自的属性，或者散播怨恨，或者散播疾病，总之……会成为带来人间灾祸的不详！
也就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都是要更替的。
上一次更替时间，正是封神之际，也是西周公元前1046到公元前771，距今刚好是接近三千年。
那更替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涅槃。
如果我不认真听完，记住，才是该万万死。
阿聪的话说得很简洁明了。
阴阳法则，万物更替，斗转星移，星辰交错。
我眼泪一直掉，可我说不出话，我也不能主导，我甚至也恨不起把我定住的玄沉墨，只能眼看阿聪笑着，飞快说起凤宴戎跟他提过的——
朱雀宿命！
我是真不想听啊。
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对应为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再看这个赵白高，头发白白的挡脸前，确像头羊。
不过，紧随着玄沉墨说的话，我又不明白。
玄沉墨这时退开到一边，说他要快点说。
阿聪就看我，说的很快，说他现在左右都是死，想死的值一点。
我咬牙真想闭上眼，可是那一刻，我知道……我阻拦不了。
飞降，也是无法轮回的。
如果死——
就是真的没！
却是，忽然阿聪主动看玄沉墨说，“那个，玄啊，你看，能不能让我最后叠个buff死啊，要不怪亏的。”
阿聪说时，看向我的方向说了一句：“关于朱雀的，小凤凰之前跟我说过。”
玄沉墨顿了下，说：“可是说那个……”
我不想管他这两颗珠子是什么用，可人突然被他忽然点了什么穴位，一下动不了了，说不了话。
眼看他走向阿聪！
我心里拼命的摇头，眼泪就是冒出来……
刚才我和鬼金羊赵白高交手，到赵白高消失前，他都没说话。
但现在，他就像是个话唠，也不喊疼了，还笑着，跟荡秋千一样，晃悠悠的不断躲开我的手。
我本来就害怕发抖了，几下抓不住时，听到他开始说他的存款，保险还有各种密码让我记清楚。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玄沉墨拉过我说，这不是我师兄，只是化作我师兄的样子！并在下一秒让我用雀火烧他的脸，我犹豫了下，还是照办，接着诡异看到他那张脸跟结界一样被缓缓烧毁，接着露出一张酷似山羊一样的脸，玄沉墨才正式介绍——
“这是鬼宿，赵白高。”
他说这。
阿聪说的时候，我身体在发抖，捂住嘴说：“不！那你也不能……我现在就放你下来……”
“喔唷，有什么咯？人固有一死，死就死咯，反正衣钵有的徒弟继承咯，该给你的都给咯。也没什么教的咯……”
阿聪一直吊着的。
我傻了！
玄沉墨也是脸色瞬间难看，直到两道白金的点缓缓从地上生起，被他给握住，竟化作两颗金闪闪的珠。
我不知那是什么，但只回头看阿聪。
说完这话他扫了一眼我身后的阿聪，露出抹诡异的笑。
“我赵白高誓死也不当你朱雀的奴隶！”
下一秒忽然爆裂！
抱着骨灰回去路上，可能是受刺激太大，根本没在乎朱雀的什么事儿，只想着阿聪师父。
“师父，你曾说你老是被骗，我就说那你信我的就好了，跟着我我带你不被骗，你现在跟着我，跟好了，别被艳鬼带走了……我们真的回家了……”
只知道，说着说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记忆那段时间好像是错乱的，一会儿冒出来一个，会忽然想到很多片段，比如选遗照。
我回家找了很久，还好阿聪很喜欢拍照。
安葬的……是我师父。
熟悉的拿号，骨灰盒，排队，火化，下葬……熟悉的一道道走完程序，抱出小小的盒——
“师父，我们回家了哦。”
真的很好！
除了初期恋爱脑，那是被下的降！
我知道的他，是会在朋友有难的时候拔刀相助，两肋插刀都不算什么，遇到该帮助的，从来都会倾囊相助，而且，他真的很认真学习。
“那年我不到19岁。我一个人一直孤孤单单的，直到遇见你们，啊……哈哈哈，有个姑娘在那边等我，谁说我一定是消失了，指不定我是去极乐世界去了……好多飞降姑娘都在那边等着嫁给我！
徒弟，我要去了，可惜你……看不到我倆成婚的样子……还有……我真不是恋爱脑……”
阿聪的话还在耳边，他并不算安详的躺在草地上。
我看着想扑上去。
可却不知该怎么上去。
无论碰哪一块。
再后来，我就晕了过去。
再再后来，我就更不记得太多了。
只记得阿聪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回过神的时候，眼泪收不住没。
他对赵白高说的：“看你出现，我就知道，封神果然是假的。”
赵白高不肯说什么，只盯着我。
我在喘，问他我师兄是不是他害得？说的时候，手指，腿，全身都抖，但只是抖，我这次没怎么废，也没有断手断脚。
被雷劈是小，死得很惨，四分五裂会碎成一块块/
最惨的是……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但是——
而不管是福泽还是灾祸，这些都是朱雀要解决的！
但阿聪觉得这些都是次要。主要的是，“朱雀命和朱雀位没了后，你会死，失去统帅七大星宿的能力是小，永远消失才是真的……所以，你看，你消失或者我消失是不一样的，我也就是混混日子，你不一样，你可以拯救苍生。”
“当然了，你也可以说，都是命，没有谁珍贵，那就看谁愿意，我愿意，师父愿意……”
只要谁能最后吞噬雀火，烧不死的，便是朱雀！
而我，正是朱雀女入命转世而来……
所以，他们才不想要我太强，怕自己最后——
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
天之四方下的四大星宿，各自又统领七小星，共计二十八星宿下又各自星宿……这些星宿更替的规则是为——
三千年换一轮星宿之主。
因为我觉得每一个字都带着阿聪的血，可是我又不得不听。
因为每一个字——
都带着阿聪的血！
我知道我要面对什么，就像是目睹四叔，婆婆，姥姥，那样，我又要目睹阿聪吗？
不，不要再多了。
求求了，不要了。
但要杀飞降也很难，就是……四分五裂。
现在，就是四分五裂。
那个赵白高故意的……他故意的！
阿聪就耸肩打断他，这会儿全然不怕了，说：“我觉得跟我现在消失没区别，你忘了我们飞降……”
玄沉墨就试图捂他嘴。
可我还是想到，顿时，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中。
不要！
不要！
不要碰阿聪！！！
我听两三句就捂住了耳朵说我不听，我们必须一起出去！
可玄沉墨拉下我的手，说没时间了。
他手里这两颗珠子需要尽快出去，用秘法维持着，才能够发挥作用，不然这两颗珠子就是白拿了。
我就觉得耳熟，无论是赵白高这个名字，还是鬼宿。
“朱雀星下的七大星宿之一的鬼宿？”
我说时，想起之前研究南朱雀的时候，七宿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