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到少年亲昵却逾矩的称呼。
“把阿棠还给我!”
“阿棠。”
步韶栾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眼见着那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就要离开人圈,朝寒疏就扑过去。
“把阿棠还给我!”
寒疏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看着眼眶赤红到有些癫狂的步韶栾,皱了皱眉。
从山涧中走出来的路上,他感受过太多次青年停滞的呼吸。
一路的絮叨,只有嘈杂的虫鸣回应。
那清浅而微弱的呼吸就是支撑他步履不停的动力,是他所有的精神支柱。
一黑一白,倒是般配得很。
可他又算什么呢?
少年抬起自己颤抖而僵硬的双手,指尖好像还带着青年的体温,可是现在却有人要将他的阿棠带走。
顾爻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在床上躺尸。就墨的快穿,叮,火葬场到货请查收
身边守夜的人见顾爻醒了,脸上一喜。
“掌印,您醒了,我去叫大夫。”
侍从步履匆匆地退出门外。
少年颤抖的指尖停滞在半空,却抓不到心爱之人的半截衣角。
直到,堕入黑暗。
寒疏看着瘫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将人交给早就在一旁等候的沈慎为。
僵硬的指尖颤抖着,想要抓住什么。
像是被人夺走了最心爱的宝物。
寒疏无语。
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被剥离出去一部分,疼得让人发颤。
僵硬的手指依旧保持着曲着的姿势,上面承载着的人却已经被人强行夺走。
沈府管家背着自家公子,站在寒疏身侧,恭敬又谦顺。
“阿棠。”
“……”
少年的声音凄厉又可怜,不住地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阿棠养的这小皇帝不会有病吧?
四周的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都装作没看到两人的对峙。
可现在,却轻飘飘地就要将人带走。
怎么可以呢?
现在把顾爻从他身边夺走的,在他看来都是敌人。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青年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好像还萦绕在颈侧,步韶栾也知道自己不太对劲,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
顾爻躺着,偏头看向房间中的陈设。
不是皇宫,是沈府。
他想起身,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听他的使唤。
“阿棠的小徒弟,这小皇帝就交给你了。”
说着,就直接把人往沈慎为那边塞,转身离开。
再次醒来是天光熹微时,朦朦胧胧的光芒,落在青年毫无血色的脸上。
小皇帝这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呢。
看着步韶栾明显不太对劲的精神状况,寒疏蹙了蹙眉,心一狠,直接往人后颈上一敲。
脑子逐渐昏沉,可沉重的眼皮却不愿落下。
那态度,倒是一点没有当日沈府门前拦驾的强硬。
寒疏点点头,带着人就要走。
他轻轻放开控制少年的那只手,步韶栾看着两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