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木走到华曌的身前蹲下,火红色的眼睛直视着华曌的丹凤眼。
“只要我现在杀掉唯二两个总席继承人之一的你,然后杀进议会进行总席继任,你们所下发的议案就会作废,而我也能联系到我的亲部,不是吗?”
“只要我去继任,将权力抓在自己的手中,那么我的亲部也就不是造反,我也可以迅速地前往西部边境镇压外敌。”
华国此时正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两难之地。
其实,如果是林舞木的话,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所有问题。
林舞木一双红色的眼睛暗了下来。
因为愤怒。
“西方边境百姓死去,借此可以散播你疏于职守,更或者,还可以将‘这次战争可以为林舞木带来利益’的脏水泼到你身上,降低你在人民间的威信,也是一种不错的手段。”华曌说着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一双丹凤眼无悲无喜地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林舞木。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着:“林舞木,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赢不了,你只会背上我们为你安排的莫须有的罪名,离开政治中心。”
“你是人吗?他们为了这个国家失去了多少你他妈看不见吗?不需要他们了,你就要把他们像垃圾一样扔了?!”林舞木掐住了华曌的脖子,红色的眼睛蓄满了怒火,她将华曌随手一扔,准备连夜去找东方自己的亲部。
华曌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我已经下达了议案,从今天开始一周的时间,不会有任何军队前往西方支援这次的战争,除非你用将军的权限去亲自调动。”
林舞木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林舞木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常年征战沙场让这双手有着各式各样的老茧,却依然骨节清晰,修长有力。
这双手落在华曌的喉脖上,带起了一股微微的颤栗。
只要轻轻的一下,这双手的主人,就能带给华曌设想过无数次的解脱。
华曌这次所提出的所谓的“削弱林舞木势力”的各种行动,其实都是在给林舞木铺路。
他看得清现任总席看着林舞木越来越晦涩的目光,也能感受到老派逐渐涌动的暗流。
他们就要对林舞木出手了。
自由的风,从来没有真正吹拂在这片大地上。
华曌清楚,华曌明白,旧的利益既得者不可能让出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去推动国家走向真正的未来。
他也不过是,一个稍有话语权的,那些老旧思想的傀儡罢了。
华曌轻轻地抬起头,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
就让这位,跳脱于古老家族所统治的存在,杀死自己这旧派的傀儡,踩着自己的鲜血登上那王座吧。
如果是林舞木,如果是她的话——
这样的林舞木,只要没有了那些所谓的“羁绊”拖她的后腿。
她就会成为,最为完美的那一位。
她终究会成长到,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样子……
林舞木正心情复杂之际,华曌却再次开口了。
说出的话,却让林舞木的神经再次紧绷。
“所以,林舞木,你无法下手的,我帮你下手;你无法割舍的,我帮你割舍。”华曌站起来,走到石桌旁边,拿起自己的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华曌仰着头,他看着这个如同太阳一般耀目的女性,对方的红发被异能带起的风吹起,整个人带着那种他无比熟悉的强大气息,走向自己。
华曌的喉结动了动。
林舞木,强大的林舞木,耀眼的林舞木……
她面无表情地走向坐在地上的华曌。
“其实,还有办法的,不是吗?”林舞木的手上升起一团跳跃着的火焰。
华曌看着那团火焰,撑在地上的手捏紧了点。
“做出你的选择吧,林舞木。”
其实,华国现在的情况比他们俩刚才所说的那些更糟糕。
外乱若是不加钳制,必会引起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对于华国的觊觎;内部新派与老派如果不解决意识形态的矛盾,必然会开启内部的内战。
她像是第一天认识华曌一样,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华曌。
他说什么?
“你是说,如果我不去,你就眼睁睁看着西方边境的百姓去死是吗?!”林舞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却发着抖。
对,解脱。
华曌作为被选定的继承人,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活的快乐。
所以他干脆顺着他们的心意,逼迫林舞木的亲部造反,逼迫林舞木在民生与权力之间抉择。
最后,逼着林舞木得出“杀死华曌去逼宫就能解决这一切”的结论。
华曌感受到林舞木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喉脖之上。
唯有林舞木,只有林舞木。
她是跳脱于这些既得利益者之外的力量,她自己就足以将这一切老的旧的推翻。
林舞木,使毕生行进于阴暗政治泥潭中已经快要麻木的华曌,看到了新的希望。
一定会给这古老国家,一个新的灵魂吧。
古老世家出生的华曌,比谁都清楚华国的内忧比外患更加的严重。
虽然在形式上,华国已经结束了百年前的封建帝制,但是新的君主立宪也只是一个漂亮的外壳而已,真实的华国依然没有逃脱官僚主义与集权主义。
林舞木,会带领着华国,走向盛大的辉煌。
华曌仰着头,看着林舞木带着死亡的气息,向自己走来。
来吧,林舞木,来吧。
嘴里的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灼痛了起来,华曌却面不改色,说着无比残忍的话:“我已经在通往中心都城的必经之路上做好了准备,只要你的亲部真的打着造反的名义跨过这个关口,就会被——”
“全部歼灭。”
刚才冷静下来的林舞木一下子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