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想要这样回答。
“我听辅助监督说了，杰你带回来了两个受伤的小女孩对吧。”林未央向前倾了倾身体，一步步试探着让夏油杰接受自己的存在。
“我猜，杰一定是看到了，很过分的画面吧。所以才会这样的生气，甚至抛却了自己曾经所恪守的准则，杀死了普通人。”
夏油杰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他加重了语气喊道：“我杀人了！未央！我杀人了！”
“我解开了那个咒灵的封印，让它杀死了那些普通人……”
“嗯，我知道的。”
少女却一句话，打破了夏油杰所有的思绪。
“……未央？”夏油杰呆愣地看着林未央。
自己想要掩盖罪行，将一切都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就可以与以前一样，和自己的同期们快乐的生活与玩耍的想法。
自己真是幼稚得——不可思议。
还是，离开吧。
“那么，杰所做的任何决定，”
“都是有意义的。”
【就都是有意义的，夏油杰。】
林未央跪坐在床上俯视着夏油杰，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将夏油杰的脸掰正，带着些强硬让他看向自己。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杰，成为一个不杀人的好人。”
夏油杰仰视着逆着光的少女。
夏油杰又想起了，少女被那个名为拉度的孩子，刺穿了胸口的一幕。
哪怕只是想起了那一幕，夏油杰心中的惶恐就开始了咆哮，他下意识反手抓住了林未央的手，像是在确定着她的存在。
“杰，你所拥有的力量，并不意味着，一味的保护。”
“是我杀的。”
笑着。
脑海中的画面，一帧帧一帧帧，那些机械的笑容，那些凄惨的哀嚎，那些浮现在战场之上的冤魂，那些咒术师同伴的鲜血，那些厌恶的眼神，那些“怪物！”的称呼。
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看着林未央向着自己接近。
少女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他发凉的手上。
“与杰相比，他们确实是弱小者。”林未央继续说着，也继续靠近着夏油杰，“但是弱小者并不等同于无辜者。”
“杰为什么要杀他们呢？”面对有些歇斯底里的夏油杰，林未央还是很冷静地看着他的双眼，保持着目光的对视。
因为他们，虐待咒术师……
他们将保护他们的存在，当成怪物。
然后他又想挂起那副温和的虚伪笑容。
处理完伤口的林未央抬眼，对上了他那自以为坚固的可笑面具。
“我说，我知道的。”林未央看着夏油杰的眼睛，平静地回复道。
他看着身前的少女，放任自己——就将自己的理智淹没于混乱吧。
——就离开吧。
——回不去了。
【……无论你怎样选择。】雷贼道的没有咒力的话就当幕后操盘手好了
她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隔着肉体，亲吻着他肮脏的灵魂。
“我只希望，杰能够成为一个坦然接受自己的人。”
“无论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杰只要在问起自己的内心的时候，可以得到不后悔的答案——”
林未央的语气像是诱骗着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蛇，带着难言的哄诱。
“同时，它也可以成为惩戒的权柄。”
“杰，看着我。”
全部都被融合在一起，汇聚成萦绕于他脑海之中无法挣脱的噩梦——
黑发的少女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夏油杰突然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