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声呵斥,不仅威慑到了那位百夫长,就连江巍听了之后,心神都是随之颤了颤。
“二位,当下事态较为紧急,还请随着我,我带你们出这松柏城。”
“不必这般麻烦,传我命令,死守城门不开,广济百姓,莫叫他们受了饥荒。”
田建下达这般命令之时,眸子间尽是慧气以及锐利,全无当初临淄城下的昏庸无用之废。
“至于皇宫之内,你们派兵围着,莫叫外界有人进来。”
“免礼,何事叫你这般惊慌?”
田建眸子微微瞌起一线,道出了这么一句话语来,大手一挥既是叫那百夫长不必行礼。
“秦军已是包围松柏,指明要交出江尘翎与白琳琅才可罢休。”
江巍自是道不出这话语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似乎也是白琳琅口中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中的一员。
“可无论如何,国已灭,支撑我活下去的也仅仅是他们三人而已。”
田建道出此话之后,乃是举起酒杯豪饮一口,摔杯而落,碎裂之声清脆可晰。
“只是这齐王,恐怕是真要命不久矣了。”
而这时的松柏金麟殿内,田建才是坐上主座,既是有着数道细微脚步之声传荡而下,他已发觉了此事,只是未曾抬眸查看,手臂微屈既是取起了面前那只酒樽。
“父皇,那两人你送到哪处去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松柏城,可以撑的几天。”
与此同时,距离松柏上百里的一处村落里,一件很久都是无人居住的茅房之内,一道瓦盖乃是被自下推起,连带着的乃是两道人影掠出,待到其二人于屋内矗立整顿,才是见的其为一男一女。
“这齐王居还是唤来了墨家之人为其修建密道,这一手滑索铜车倒是畅快,就是不晓得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那位男子此刻接来了身旁之人递交而上的扩音木具,遥遥对着松柏城上矗立着的百夫长吆喝了一句,下一刻他的话语既是迎来了回应:
“真就当我为三岁小儿了不成?这般拙劣的谎言,你也开的了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反正今日你们这些齐国最后留下的余孽,也该去死了。”
“呵呵,有缘再见罢。”
田建倒是看的比他透彻的多,自己的下场将会如何,他不曾未去预想过,只是眼下他已为自己的后代留了条后路,可谓是死而无憾了。
“传我号令,四军为阵,堵截上松柏之地的所有缺口,务必锁死江尘翎等要犯的后路!”
田建已是放下了手里的金箸,站立起身,欲领着江巍二人前往他遣人挖掘出的密道,送其出城避难。
“等等,你那三个皇子不带上吗?此番追捕之人来势汹汹,怕不是什么善茬。”
“不必担忧,他们的目标是你们二位,只要你们顺利离去,他们也不会再有为难我这废王的理由了。”
“这些事,怕是得有你亲自出面来说要好得多,我们这般强行加护,唯恐会适得其反。”
白琳琅抿下了一口清酒之后,乃是嫣然一笑,不过这其中蕴含的并不是什么善意,而是一阵斥驳。
“若是我所说的话语,他们三人还听的进去那自然是好的。”
田建道出此话之时,面容上弥漫着微笑,只不过江巍看出来了,其中乃是有悲伤蕴藏。
“我们,可以信得过你吗?”
“小王不才,被贵秦踏破了都门,只是再怎么落魄,小王也还是王,为自己留下身存之道这一浅显后手,当然是要牢固些好。”
“陛下...”
田建见他还未行动,当即一声呵斥:
“将吾之谕旨传递下去!快!”
百夫长道出此话之时乃是眸子轻扫江巍二人,他也清楚,若是不交出这二人去,整个松柏怕是会就此灭亡,就连这名存实亡的齐国也得湮灭而去。
“若是王上不肯,我们也会执掌兵刃,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百夫长边是这么道着显现忠心的话语,边是抽刀出鞘,横置于身前。
“既然王爷这般托付,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白琳琅道完此话之后,那位送他们入宫的百夫长乃是急奔而来,单膝跪拜行礼。
“回禀王上,大事不妙!”
不消多久,田升既是踢踏着步子,拽着衣角急步行来。
“说了多少遍,我并不是你口中的父皇了,你安安心心的唤我一句爹不好?”
田建的眸子只是扫了他一眼,便收了回来,喉结稍稍抽动,一杯醇香美酒既是下肚。
那男子自然是江巍,在其身旁掸平着衣角的女子,不必多说,自然是白琳琅。
“估计得离去百里之外了,且我估摸着其方向比直,应当也是离咸阳许远了。”
她掸平了衣角之后,便是提眸回望,遥遥对着松柏之地低语:
那阴柔万分的男子却是不急,手掌一挥既是唤来了随军之令官:
“传我号令,将这松柏封锁围困,没得命令不得进攻。”
那位令官在得了指令之后便是欠身退下,一路小跑,好不焦虑。
“是!”
这松柏之外,一位阴柔男子乃是懒懒骑于战马之上,他的眸子内尽是慵惫,像是操劳过度多日一般,而在他的身后,周边数县的军力已是叫他抽调过来了,四军结阵,堵的这小小松柏水泄不通,更逞论在他之后,朝廷还拨调了上万大军预来压阵,可谓是幕后之人对江巍怀揣着极大的忌惮之心。
“你们思考的如何了?若是交出那两个要犯,我们即刻退兵。”
田建看的倒是透彻,不过江巍二人倒是知晓,此番绝不会像田建口头说的那般轻松,他一定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因为这便是允逆帝国的下场。
“那便是,保重了!”
到了暗室门前,江巍主动的转过身来,作为穿越者,面前之人未来的下场,他可谓是知根知底,齐王建,困死于松柏之地。
田建道出此话之时,语调间尽是无奈之意。
“为了护得他们姓名无忧,我已是受了天下的漫骂,是非荣誉皆在人说,我是不忧,能护得他们二人性命,即便被骂作昏君,暴君,我都乐得其中,可不知何时,就连他们也是不信我了。”
“自古无情帝王家,即使是我们,怕都有些无法相信你所道出的每一个字,更逞论那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