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草屋内,男人的声音变得越发疯狂,愤怒之中裹挟着无可奈何的绝望。
砰……
草屋外,村民面面相觑,有些人甚至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眸子里涌起一抹认同与崇敬。
这样的道理,深入人心,仔细想来,这个只知咆哮的男人实在太过分了。
“这种只知道抱怨的男人,谁会愿意跟他在一起?”
男人痛苦的声音再次响起,隐隐伴随着抽泣。
“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女人隐隐有些怒了。
“你只知道抱怨?那你知道我为了怀上他们,应付了多少臭男人?他们在我身上挥汗如雨,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把他们生出来又有多辛苦,你了解吗?”
“我家主人乃是天下七十二洞妖王,盘丝大仙,你这道行也敢称量?”女子冷笑。
“盘丝大仙!?”江尘目光微凝。
天下七十二妖洞,乃是妖族之尊,万妖魁首。
“贫道江尘!”年轻道士稽首道。
“道士,你奉得是哪家香火,拜得是谁人山门!?”
就在此时,阴柔妩媚的声音从草屋内传了出来。
年轻道士喃喃轻语。
“怎……怎么会这样?我家炕头上的娘们是妖……妖怪!?”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他面黄肌瘦,双目无神,皮包骨头,仿佛长期营养不良。
此刻,他的脸上溢满了恐惧之色,自从娶了媳妇之后,他便日日沉迷于炕头之上,不能自拔,想起昨晚还被媳妇拉着升天了五次,他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牛鬼蛇神,愚弄人心。”
年轻的道士手捏剑诀,横放在胸前,只是轻轻一喝。
“吒!”
“嗡嗡!”
“汪汪!”
“喵喵!”
此言一出,屋外的村民好似吃了大肥肉一般,各个精神振奋,瞪大了眼睛。
如此酷暑天气,纵然没有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听到了想听到的猛料。
“你如果真的爱我,孩子是谁的重要吗?”
鸡妖的身体在那股无形的力量下迅速变形,紧接着化为一滩血肉,四溅分散。
森然的妖气都未曾躲过,化灭如尘。
“慈悲!慈悲!”年轻道士口中宣念叨。
“山中小妖,不知死活。”
年轻道士笑语,右手竖起,捏着剑诀。
只听“嗖”地一声,那只黑颅白羽鸡还在半空,身体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割裂开来。
仅仅两个字,那村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声音高亢,竟不似人声,近乎鸡鸣。
熊熊烈火从那村妇的体内窜声而起,瞬间便将其吞没。
“老婆……”
他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刚刚的冲动和愤怒消散了不少。
“道士,别人的家事你也管?还算修行人吗?”
此刻,一名村妇阴阳怪气道。
“红尘魍魅,嗔痴如毒!”
就在此时,一阵轻慢的声音悠悠响起。
话音未落,狂风呼啸,遍地尘沙,中年汉子一声闷哼,身姿便被托了起来,缓缓落在水井旁边。
酷暑如魔,艳阳高照。
郊外蝉鸣若沸,搅得路边的野草都耷拉下脑袋。
京城八百里外,绿原村。
突然,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猛地撞开了破旧的门扉,好似愤怒的公牛,径直冲向了院前的水井。
“跳了,跳了……”
围观的村民叫嚷起来,各个伸长了脖子,似乎盯着热辣的日头,便是为了等待眼前这一幕。
“没错,简直太过分了,完全体会不到妻子承受了多少辛苦和隐忍。”
“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死了算了?”
一阵阵吵杂的议论声从围观的村民中响起。
“孩子们叫了你十几年的爹,你已经占尽便宜了,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就跟我闹,你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血缘关系怎么抵得过亲情!?”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一刻,她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圣光之下,谁也无法看清她的面庞。
“你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就在此时,草屋内传出一阵女人的声音,阴柔妩媚,透着些许厌烦。
“我无理取闹?我辛辛苦苦养家,你对得起我吗?”
跪在水井旁的汉子目光一滞,有些不敢相信。
“媳妇儿!?”
“好妖孽,倒算是镇定。”江尘笑道:“看来有些来历。”
“道……道爷……上仙……”
此刻,一名年长者颤颤巍巍,迎了过来。
他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看得出来,村里闹了妖精。
砰砰砰……
几声爆响划落,四散而逃的妖物便接连爆碎,连散乱的妖气都未曾幸免,被一股恐怖且无形的力量湮灭吞没。
“慈悲!慈悲!”
……
突然,一阵阵古怪的声音从村名中间传出,紧接着,几名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村妇爆发出森然的妖气,分别向着四周逃窜。
恍惚中,一道道妖形从狂乱的妖气中显现。
“这……”
村民惶恐,纷纷露出骇然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竟然是一头妖物所化。
“咕咕!”
“咯咯哒……”
鸡妖留下了遗言,她双目圆瞪,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砰……
旁边,一名庄稼汉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救援,却被烈火逼退。
嗡……
就在此时,一阵森然的妖气从烈烈真火中窜起,村妇的身体瞬间化灭,一只黑颅白身的母鸡从中飞了出来,利爪如鹰,猩红的眸子闪烁杀机,竟是冲着年轻道士飞杀而来。
刚刚,她骂得最为厉害,煽风点火,似乎生怕中年汉子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年轻道士止住脚步,侧目看了一眼,露出温和的微笑。
“妖孽!”
“这……”
村民骇然,纷纷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位年轻的道士缓缓走来,破旧的道袍,青绿的草鞋,腰间挂着一串铃铛,随着步履荡起清脆的声音。
“道士!?”中年汉子恍惚道。
破落的草屋外围满了村民,纵然头顶艳阳,似乎也丝毫压不住他们的兴致,各个伸长了脖子,向着屋内张望。
“十八年,五个孩子,竟然没有一個是我的!?”
突然,草屋内传出一声嘶声力竭的悲鸣,透着深深的绝望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