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家法伺候持续了十来分钟。
傅正国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将棍棒丢在一旁,气喘吁吁地说道:“起来吧。”
傅屿之揉了揉发麻的大腿,撑着地板慢慢站起来,龇牙咧嘴地打趣道:“就这啊?老头。”
傅屿之不冤,今晚来这一趟就做好了遍体鳞伤的准备,直接对着书桌上摆放着母亲照片的相框方向跪下。
傅正国有些于心不忍,终是咬咬牙抡起棍棒往儿子的后背挥去,沉声斥道:“结婚头等大事不与父母商量,不孝!”
“嘭!”棍棒与肉体碰撞发出的沉闷声。
这段缘到底是正缘还是孽缘?
事已至此,只得接受。
傅正国想到昨晚的谈话,眼眸微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强迫的还是她自愿的。”
“坐吧,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傅屿之将茶端起,细细嗅了嗅,茶的幽香扑面而来,细品了一口,不吝赞扬地说道:“好喝。”
闻言,傅正国沧桑的脸上扬起浓浓的笑意,开门见山道:“说吧,有什么事。”
傅屿之下楼时,陈姨在楼下急得团团转,半个小时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姨怎么还不休息?”傅屿之揉了揉疼痛的肩膀走下来,平静地问道。
“不放心啊,想等你下楼先。”陈姨赶忙迎上去,小声地问道:“没事吧?”
“小姑娘命不好,你小子好好爱她。”傅正国紧皱眉头,顿了顿,语气深沉地说道:“等她愿意了,带她回家吃饭。”
傅屿之脚步顿在原地,抿了抿唇似在纠结,而后故作洒脱地说道:“谢谢爸,走了,回去陪我老婆了。”
直到门在眼前关上,男人才反应过来。
因为这一句话,温时意这一夜都梦到自己在非洲挖水井....
待少女熟睡后,傅屿之驱车赶回了傅宅。
“叩叩叩。”
其实很疼,按多年前挨打的经验来说,后背的伤没有半个月都养不好。
“滚滚滚!”
“好嘞!”傅屿之将茶一饮而尽,拿起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处,向外走去。
傅屿之顿感背后重重一击,火辣辣的痛感一下蔓延全身钻到心窝,忙伸手撑了撑地面强迫自己身体没往前面倒去,咬紧牙关将脊背挺直,生硬地说道:“继续。”
“未以两人相爱为前提强迫她与你结婚,不仁!”
声声停,棍棒落。
“强迫的。”傅屿之神情漠然,漆黑的眸底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清情绪,顿了顿说道:“我爱她所以想以合法权利将她留在我身边。”
“跪下!”傅正国厉声叱道,转身走向角落处拿出一条棍棒。
这是傅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傅屿之将怀里揣了一路的结婚证端端正正地摆在茶桌上,向前递去,语气认真地说道:“我结婚了。”
话落,傅正国太阳穴重重一跳,凝视了茶桌上的红本本良久,伸手拿过结婚证,指尖轻颤地掀开第一页。
两人大名写在一起,而照片里的少女他并不陌生。
“没事,你快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傅屿之笑了笑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后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转身问道:“陈姨,家里还有排骨吗?”
“有,怎么了?”陈姨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可不可以再教我做一次糖醋排骨。”男人薄唇上扬,漆黑的眸底掠过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之色,轻笑了一声道:“她爱吃。”何阮与的撩惹
爸?
这声称呼既陌生又熟悉,他本以为到死都不会听到了...
傅正国拿着茶杯的指尖不自觉地轻颤着,眼眶泛起微红,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动,望着妻子的照片激动地说道:“清儿,你看到了吗,屿之终于原谅我了。”
“进。”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傅正国今天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激动了一晚上,沏了好茶在书房等着。
这是时隔七年,傅屿之主动打给他的第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