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祈单膝微曲,蹲到裴昭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朝着她笑道:“肩膀那儿只是皮肉伤,看起来吓人其实没什么的。”
“内伤我最近这几天每日打坐疗伤,也好了一些。”
裴昭意外:“这几天?”
这是养心殿的偏殿呢。
裴昭试着动了一下。
“别动!”一旁忽然响起萧云祈的声音来,“太医说你的伤很重,现在只能趴着养。”
看到太子义愤填膺的咒骂,皇帝怒火暴涨之后要把阿祈拖去天牢。
最后所有凌乱的画面揉成了一团,拖着她掉入一个暗沉不见五指的黑洞。
……
“我……”裴昭弱弱地说:“知道。”
“知道就好!”
皇帝冷着脸起身,把帕子丢给一旁的宫娥,吩咐好好照看,甩袖走了。
也不像曾经的宁王那样,母族势力太过强悍,以至于牵一发动全身,让父皇做任何决定都要考虑再三。
他只有他自己,虽然入了朝,也显露出了部分能力,但终究在父皇的心中地位是很薄弱的。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
萧云祈眼底浮起无奈:“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昭说:“我怎能叫你一个人承受皇上的怒火,你看当时他都要将你打入天牢了。”
萧云祈默默。
处理伤势的时候,裴昭冒了不少汗水。
汗水冲乱了她脸上的黑灰和血迹,此时看在皇帝的眼中,就越发狼狈凄惨。
再加上太医“有技巧”地回复伤势,皇帝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嗯,你都昏迷五天了……”萧云祈顿了顿,神色复杂地说道:“那天在殿上,你明明看懂我的提示,你为何要承认?”
裴昭幽幽问:“你来看我,就是为了数落我?”
“……”
“阿祈。”
裴昭侧了侧脸,瞧着萧云祈,面露担忧:“你怎么跑过来了,你的伤——”
“别担心。”
不知睡了多久,裴昭慢慢张开了眼睛。
烛火跳跃,竟是天黑了。
她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床帐,逐渐想起昏沉之前的事情来。
裴昭瞧着那明黄色的背影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忍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眩晕,昏沉了过去。
梦中场景凌乱,她感觉自己时而在火场穿梭救人,寻找君侯,有时又在天霞楼猎杀刺客,之后便是萧云祈挡在她的身前。
她看到所有人的攻击全被他扛下。
其实打入天牢,都算是比较轻的处置了。
他当时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猜测自己有可能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
毕竟他在父皇的面前几乎是个透明人,不像太子和父皇,有父子亲情。
他坐在床弦,捏着润福递过来的帕子,小心地擦拭裴昭脸上的污迹,一双花白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两股麻绳。
裴昭喟叹一声,慢悠悠地张开眼:“皇上?”
皇帝动作一僵,眼底的担心急速消失,板起脸来:“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给朕好好养伤,等你养好了伤,朕还要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