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今日……要出大事了。
皇帝往后仰靠在龙椅的椅背上,手握着椅子扶手上的金雕龙头,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晃动,双眸微闭。
片刻后,润福从偏殿回来,猫着腰凑到皇帝面前去,“皇上,晋王殿下来了。”
“是。”
润福心里咯噔一下。
皇帝平素可都是唤萧云祈十一,如今干巴巴一声晋王。
欺君罔上,就算萧云祈是皇子,从轻发作起码也是外放苦寒之地,若是皇帝怒火更甚,贬为庶民都有可能。
他没想到,皇帝面无表情,平静以待,让人拿不准他的心思。
更万万没想到,萧云祈今日竟然为了护驾受伤了!
“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出去!”
太子不敢多说,起身到了养心殿外廊下跪好,心底却是七上八下。
他以为,皇帝必定气的面红耳赤,咳嗽连连,然后将裴昭和萧云祈叫来责问,大怒之下毫不留情的发落。
这种打击,就像是闷头一棒。
恼羞成怒且愤怒无法自抑。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
如白雪红梅,刺目而惊心。
跪在宫院正中的燕霜霜浑身发颤的更加厉害,恨不得地上现在有个洞,能叫她立即消失。
跪在廊下的太子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却早已经是恨的咬牙切齿。
这么多桩事,都不足以引起太子的关注。
太子只关心萧云祈和裴昭的事情。
监国十二载,到如今的份上,眼睛里面浅薄的已经只剩下这些鸡毛蒜皮的儿女情长之事。
“嗯?”
皇帝张开眼,看向那立在养心殿正中的儿子。
萧云祈披着染血的外衣,那张五官俊美的脸白如金纸,双唇也惨白的毫无血色,白色的软缎中衣上,肩头位置渗出点点血迹。
他看似面无表情,态度平静,但实则心中已然对晋王产生了浓浓的不悦。
润福伺候皇帝多年,最是了解皇帝的性子。
他这样的平静,反而证明心情已经极度恶劣。
现在……父皇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太子视线扫过龙椅上的皇帝,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觉得皇帝的心思难猜过。
皇帝摆手:“把那两个也拖出去……润福,你去看看晋王的伤势如何,朕要问话。”
他甚至估算到,皇帝可能舍不得处罚裴昭。
他宠爱裴昭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臣子,看似是君臣的情分,实则更像父女。
那便一定会处置萧云祈。
这些年,他受父皇、朝臣、宁王多番打击,时间久了习以为常,他也应对处理的游刃有余。
萧云祈在他的认知之中,和废物是同等概念,甚至不配被他过多关注。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废物”,让他求而不得的裴昭给喜欢上了!
或者是觉得他被裴昭拒绝、欺骗,恼羞成怒之下根本想不起旁的事情,只想让那欺骗他的人付出代价?
“儿臣该死!”太子面色发白,连忙跪倒在地:“儿臣不知道那刺客那般穷凶极恶,还拿十一这桩事情来惹父皇心烦,儿臣大错!”
皇帝毫无温度地抬起眼眸,“出去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