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多时辰,夜幕降临,外面的守卫换岗空隙,一条穿着夜行服的人影窜入暗室,隐于漆黑暗沉的角落之中,遥遥朝着萧云宴行了个礼。
萧云宴打了一个很细微的手势。
他不露痕迹地靠到门边去,看着守卫换岗结束,往别处巡视,才转向那人影:“外面怎么样?”
宗正司,宁王被幽禁于四方四正的暗室之中。
尽管已经早有准备,但看着这黑漆漆的房间,他依然觉得浑身发冷。
一年里,进了两次宗正司。
“皇上、皇上息怒!”润福公公连忙喊道:“保重龙体啊皇上!”
这句话,现在每日里他不知道要说多少遍。
并且话音一落,他快速上前轻拍着皇帝的后背顺气。
皇帝将那信件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却陡然定住动作,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翻看下去。
润福公公看看皇帝,又看看裴昭和裴煜,心里担心至极,捏紧了手里的拂尘手柄。
这节骨眼上,裴统领这送的到底是什么信?!
“裴煜和裴昭?”萧云宴想到了什么,瞬间就明白了,“桩桩大罪……看来是回天乏术了?”
可是身处朝堂这么多年,差一点点就能问鼎九五之位。
只差一点。
裴昭兄妹二人便在殿前等候。
殿门半开着,皇帝看到了两人,派太监传二人进去问话。
“怎么了?”
“回殿下,姜家本就已经被朝臣列举了数十桩大罪,满门下狱,今日晌午后,裴昭和裴煜又入了一趟宫,之后皇上召见袁海生,御笔亲判……太傅大人凌迟三千刀,其余人腰斩。”
“凌——”萧云宴脸色惨白地跌坐在木凳上,不可置信:“祖父曾是他的授业恩师,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就算有过亦有功,他竟然判祖父如此极刑!”
那人影说:“先前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极刑,只是斩首,是裴煜和裴昭入宫面圣之后改判的。”
每一次,都是拜裴昭所赐!
上一次祖父还在外面,他尚且有机会能重见天日,这一日却……
萧云宴坐在简陋的木凳上,慢慢闭上眼。
裴昭沉声说道:“请皇上为我父亲正名,为那些寒江关枉死的北梁精兵一个公道!”
“传旨!”皇帝挥手说道:“让袁海生入宫觐见!”
……
半晌,那几封信终于看完。
皇帝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骂道:“奸贼!”
因为姜家的事情,这段时间皇帝每日的心情都沉入谷底,本以为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更生气,此时却捏着那些密信依然气的脸色青白。
如今功败垂成,前路尽断,他如何甘心!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
“有一封证据,特来面呈皇上。”裴煜将膝上的木盒高举过头,“请皇上过目。”
皇帝浑浊的眼眯了眯,“是什么?呈上来。”
裴昭将木盒从兄长手上接过,送到了皇上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