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裴昭来说概念都是一样的。
此人对她无用。
无用之人不必浪费心思，不必留。
将四人交给凌烨其实有点冒险。
如果凌烨不怀好意，那么这四个人必定什么都说不出来就断送了。
倘若这四人真的断送，她会立即抓住凌烨直接发难。
还有春安宫二楼点的香。
香灰残烬她也让人整理好收了过来。
但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太监们的嘴，查到有用线索，否则等到背后谋算她的人做好准备，那什么都来不及了。
春安宫的媚香只对武功高强者有用，那哥哥想必没受到波及，只是落水，身边还跟着唐恒，应当没什么问题才是。
裴昭想了想，将怀中裴煜交给她的信拿出来。
信泡了水，里面的字迹都有些糊了，单凭信纸和墨迹实在无法辨认信件来路。
青思！
裴昭意外地看着她：“江猛……已经解了？”
江猛跟在青思身后，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那媚香药力太强，他脸色发白，脚底下也有些虚浮。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
今夜这桩事，怕是和宁王与姜家脱不了干系吧。
宫中也有人策应。
只可惜这会儿哥哥出事，唐恒在照看，
“且看看吧。”裴昭端正地坐在圈椅之上，手指点着额头，“他问不出来再说。”
“那来来回回岂不是浪费时间？”闫炳坤脸色难看。
裴昭淡淡道：“应该不会……你继续巡视宫禁吧，今夜不安稳，皇城防守可不能出问题，不然你我都是要掉脑袋的。”
旁人算计她，而她却又以此给了凌烨一份考题。
这份考题唯一的正确答案，就是他问出背后之人。
裴昭单手负后，仰头望月。
毕竟他一个大理寺卿，是绝对不该插手插到皇宫里来的。
如若这四人没有断送，但什么都没问出来……那只能证明两件事情——
要么凌烨这个大理寺卿浪得虚名，犯人都问不好，要么就是他故意不想问出来，或者说他问出些无关紧要的来……
时间……
裴昭转眸，看向十几丈远处的暗室，下意识地凝聚内力窥听里面情况。
什么都没听到。
或者认出当时递信的太监，也算是一个突破口。
但宫中太监成百上千，当时夜色暗沉，那人低着头，裴昭只记得是个身量不高年纪不大的，找出这个人简直犹如大海捞针。
所以现在所有线索都在这四个太监身上。
江猛和青思又都不在，身边没了人手，不然倒是可以——
“将军！”
她这想法还未尽，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清冷女音。
闫炳坤一凛，拱手道：“统领说的是，此处劳烦统领操心，末将告退。”
他走后，裴昭起身到了廊下来。
夜空中悬着上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