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定国公府上了太子这条船。
不过,这显然是皇帝最乐见其成的,倒也算是件好事。
裴昭策马回府,走到半路的时候果然下雨,等回到家的时候,雨势已经很大。
只有文焕停住脚步,和裴昭打了声招呼。
文焕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学富五车,谈吐不俗性格也很温和,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于是出宫的一路上,裴昭和他多说了两句话。
润福冷汗直流:“老奴明白!”
“明白就好,起身吧。”
皇帝把裴昭那幅画像交给他:“送去裱出来吧,晚些时候,传宁远侯入宫觐见。”
皇帝又问,“叫顺喜的那个。”
润福扑跪在地,脸色大变:“老奴不知道啊,老奴不知——”
“润福。”皇帝把镇纸拿起,整理着桌上的画作,“你不要以为,朕醉心书画,就耳聋眼瞎了,你做的事情,朕都知道,包括你收受慕容仙好处,以及后宫中诸多事情。”
他对她的厌恶明明白白,哄骗她他都懒得来,每一次都是慕容仙替他出面呢。
裴昭自嘲地笑了一声。
痴情不悔?如今仔细想想,应该是自讨苦吃吧。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
裴昭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些久远的记忆。
夏日,雨夜。
自己被刘氏罚在祠堂院落内,也是跪了一日一夜。
裴昭退走后,皇帝认真地看着桌上那幅画,又提笔重新勾勒细节。
只是画着总是觉得不满意,索性丢在一边,重新铺了张纸。
这一回,或许是心中少了算计,真心实意地想画出裴昭的英姿,下笔有神,一气呵成,竟做出一副自己都十分满意的画作来。
裴昭本是要直接进门的,但跨出一步去后,却又定住了脚步。
羽林军们不动如山地守在国公府门前,薛芙也还跪在那儿。
一日一夜不吃不喝,再加上,衣服被雨水打的湿透,头发也结成一缕一缕,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凄惨。
到宫门前,文焕说天色不好,可能下雨,裴昭骑马不便,还有意送她回府。
不过被裴昭婉拒了。
翻身上马的时候,裴昭心里禁不住轻叹了口气。
……
裴昭离宫的时候正好遇上下朝,和朝臣们在宫道上给碰上了。
武将不上朝,文臣们大多对裴昭这个新晋的天子近臣颇有微词,都冷眼一扫走人了。
“知道朕为什么不动声色吗?因为你自幼陪伴在朕的身边,为朕挡过刀剑,悉心照看了朕大半辈子。”
“朕是个念旧情的人呢。”
皇帝笑了一声,眼眸慢慢转向润福,“但不代表,旁人可以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无限度的耍弄心眼,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绝望之际,有个白衣的少年打着伞冲过来,将她护在怀中,关怀备至地说:“阿昭我来了。”
仅仅是那一幕,就让自己铭记了一辈子,受再多的苦难都觉得是值得的。
可是那个少年,对自己的真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没了,甚至连假意的哄骗都没有。
润福公公赶紧上前拍马屁:“皇上的画技真是炉火纯青,将裴小姐画的如此栩栩如生,绝了!整个北梁也便是皇上有这能耐了。”
“是么。”皇帝淡淡笑着,漫不经心地说:“明妃的那个太监是谁放出宫的?”
润福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