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来只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萧俊笑了。
笑的十分有深意:“说起我这位师兄,他的爱慕者倒是不少,不过能让他上心的……”
“谢谢先生。”
萧俊与沈长亭是师兄弟,关系又不似普通朋友,他对沈长亭的了解定然比其他人多。
宁岸灵机一动:“先生,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甚至连一个与沈长亭描述相似的兵器都没找着。
早膳时旁敲侧击问了母亲,也没问出有价值的线索来。眼看书院开课时辰快到了,宁岸心想不能再耽搁了,得先上课去。
匆匆收拾东西出了门。
宁岸:“……”
你说她胆子大吧,被几个纸人吓得魂飞魄散。你说她胆子小吧,大冷天的跑到河边来抓蟾蜍。
搓了搓泛凉的手,犹豫要不要提醒沈灵,这样大概率是找不到的。
“应当比我三哥小个两三岁吧。你问这做什么,别说那户人家一走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便是们回来,三哥已经与你成婚了,她还能横插一杠子,把我三哥抢回来不成?”
“那还好了。”
“你说什么?”
宁岸只好伸出小拇指,跟她拉了勾。
沈灵边带着宁岸往小河边走,边说道:“说起来,我三哥小时候的确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
小青梅?
“你别想骗我跟你说了,你又反悔去三哥面前告我状,你得先答应我,我才告诉你。”
宁岸心说半月见,这丫头心眼子变多了。
“行,我答应你这次的事儿,不会跟你三哥说。”反正这个时节,蟾蜍基本上不可能抓到。
回到书案前,宁岸也练不下去字了。
看着沈长亭留下的书,心说要不给他送过去,顺便道个歉?
可这次他火气貌似有点儿大,光拿这本书去,他不能来句“扔了吧”,连门都不给她开吧?
“你不会不告诉我三哥吗?”
“我会告诉他。”
沈灵扭过头,狡黠一笑:“只要你答应不告诉我三哥,我可以告诉你很多我三哥的秘密,保证是你闻所未闻,绝对不知道的。”
上课时,沈灵睡觉被先生抓到,罚了站。
沈灵不服气,课休时拽着宁岸去书院后面的小河抓癞蛤蟆,说萧先生最怕这些,要塞他鞋子里吓他。
宁岸很是服气:“……如今冬月都过一半了,蟾蜍早就冬眠了,明年开春才会出来,这个时节抓不到。”
“你能不能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我可是特意跑去问过我三哥你喜欢吃什么,才买来带给你的。你不在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带。”指着一众同学道:“你不信问问他们,你再不来,他们都快吃这东西吃吐了。”
一连串的话跟珠炮似的。
同学们纷纷点头。
宁岸也看到了沈灵。
回头道:“我不来,由着你在学堂当霸王吗?”
沈灵撇嘴:“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
“不是,不是,没有就好,我先去上课了,谢谢萧先生。”宁岸抱着课业本,赶忙往书堂去了。
沈灵正百无聊赖的伏在桌案上,目光不时瞟向前方。
前面就是宁岸的位子,已经空了大半个月了。
总不能这一世他心上人消失了吧?
百思不得其解。
樱桃见她坐在门口,吓了一跳,忙扶着她起来:“地上凉,这里风又大,郡主小心着凉了。”
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
“奇怪?”
“何事?”
“在遇见我之前,沈长亭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除了记得沈长亭有意中人和她毁了沈长亭意中人容这两件事儿,她根本不记得那女子的名字,甚至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萧俊见到她倒是备感意外,笑着道:“还以为郡主上了一日课,嫌萧某人水平不佳,不来了呢。”
宁岸忙摆手:“先生说笑了,前阵子生病耽搁了。”
“听师兄说郡主受了风寒,休养了些日子。不过既然来了,想必身体也无大碍了,那就去书堂等着上课吧。”
算了,还是先帮他找东西吧。
等找到东西,说不定他气消的差不多了,她再道歉事半功倍。
当天夜里,宁岸把府里的兵器库、仓库、藏书阁,甚至粮仓、父亲书房中带着隔音密室……所有能存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沈长亭所说的青龙戟。
忽然沈灵尖叫了声:“找到了。”
就见她弯下腰拨开枯叶浮土,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只惨白的手。此间十一桥的疯了,睁眼就在跟未来首辅拜堂!
“没,没什么。”宁岸指指河面,沿着岸边的水面已经被冰封了:“水都结冰了,不可能抓到蟾蜍,我们快回去吧。”
“能抓到。”
沈灵拽着宁岸到了河边,寻了根树枝,扒开岸边枯叶仔细的找了起来。
宁岸:“叫什么?”
沈灵摇了头:“这我真不知道,那户人家早些年在京都住着,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举家搬离了。当时我还小,只依然记得她时常来找我三哥玩儿,走的时候三哥好像还难过了很久呢。”
“多大?”
沈灵伸手:“拉勾。”
宁岸:“你幼不幼稚?”
沈灵:“万一你这人言而无信呢?”
“你三哥那样的人,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自有办法,反正你绝对吃不了亏。”
“那你先告诉我,你三哥与我成亲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沈灵得意的道:“那是你,我能抓到。”
宁岸:“……”
“你三哥要是知道你在学堂惹事,少不了要罚你吧。”
就连帮着宁岸反驳过沈灵的同学,这次都点了头:“是啊,你要再不来,我们可真吃不下这桂花糕了。”
宁岸这才朝沈灵笑了:“有心了,谢谢。”
沈灵挑眉,一脸的傲娇。
从包裹里翻出个什么,扔给宁岸:“谢谢你上次回在义庄救我。”
宁岸一看,竟是包桂花糕。
“不能放坏了吧?”
算起来宁岸就来过一天,可她总有种宁岸好像在这呆了很久很久,又很久很久没来的错觉。
正要收回目光,忽然见那儿坐过去一人。
“赵宁安!”看清来人是赵安宁时,她几乎是高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你没事了,终于回来上课了。”
不经意间看到宁岸唇上的血,她惊奇的问:“郡主您嘴巴怎么出血了?这唇红如何也花了?”
宁岸:“……”
扫开樱桃察看伤口的手,边擦嘴巴边往屋里走:“你看错了,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