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悠紧紧抱着芜芊尘,撒娇道:“小悠好喜欢,好喜欢娘呀!”
嬷嬷满面喜色,捧着红盖头走过来:“大小姐,吉时已到。”
芜芊尘点头。
芜寒站在一侧,不发一言,严肃模样不输芜淳。爹爹娶娘亲,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娘要被抢走的失落感。
翠兰别院主卧内。
丫鬟嬷嬷‘乱飞’,忙成一锅‘粥’。
红绸高挂,喜庆色从墨王府点缀到将军府。
锣鼓喧天,迎亲队伍可谓宏大,街头排到巷尾,官兵隔开道路,一切井然有序。
墨折离没了往日冷冽,嘴角挂着温和笑意,整个人如沐春风,一袭锦缎红袍衬得愈发俊美绝伦,只要一眼便能让人沦陷。
“芊儿。”墨折离柔声轻唤。
芜芊尘侧目,“老板,忙完了?”
墨折离扫一眼密室,再看芜芊尘的样子,哭笑不得,手拍到画上。
芜芊尘只是应了一声,继续打量面前的古画。这间密室全是古玩字画,所有的画整整齐齐收起,唯独她面前这幅画是展开且挂在墙上。
检查了这幅画里里外外,并没有找到特别之处。
她还在摸索……
里面贴满各种图纸,架子上叠高高的纸张。
芜芊尘走进去,随手抄起一张图纸,看清上面的东西,无趣地放下。
打量完整间密室,开始寻找下一间密室的机关。
金龙盘踞祥云浮雕。
直觉告诉她,这浮雕后面定有乾坤,视线来回巡视,看着金龙的双眸。
走过去,手点在金龙眼睛上。
芜芊尘转身看向大红床榻。
只见床尾墙面缓缓打开,露出暗门。
她绕开床榻,走过去,想也没想顺着台阶往下走,甬道两侧墙面的蜡烛,在暗门展开的时候自动点亮。
芜芊尘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古代王爷的卧室,总有暗室机关什么的,择日不如撞日,她倒要领教一番。
这想法浮现竟把今日成婚大喜之日盖过去。
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撤下红盖头,一件件饰品被她拆下,真要顶着这个凤冠几个时辰,那不是结婚,那是活受罪。
她能耐着性子走完流程,已经是极限,拿起一根发簪简单挽住秀发。做完这些,起身在屋内游走一圈,活动筋骨。
在龙凤烛前,停下脚步,眼里划过一抹欣赏之意,忍不住啧啧两声。呢喃一句:“没想到,竟然是龙凤花烛。”
大多数话题都围在芜寒芜悠身上。
一个是世子,一个是郡主,两位老爷子各持己见,怎么培养都有自己的想法。讨论到最后,芜芊尘几乎没有插嘴的份儿。
她并不担心这两颗苗子会被养歪,看墨折离,墨白,芜淳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墨王爷呀!十个胆儿,也没人敢上前这么闹喜庆。
一阵嘈杂过后。
芜芊尘被带到主院,入主卧。
官媒人高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凤冠霞帔,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起轿——”
高呼声起,唢呐起。
芜悠道:“别人会说娘的坏话,对吗?”
嬷嬷慈爱笑道:“只要今日过后,没人有胆量非议。”
芜悠点头。
随着官媒一声高声落下。
芜淳神色复杂地望向刺眼的红嫁衣,牵着芜寒让开道。
芜悠被嬷嬷牵住,“小小姐,剩下的路,需要大小姐自己走,委屈您稍等了。”
芜振山回视药老,微微抬起下颚,颇有一副‘小人得志’。
药老目光落到芜芊尘脸上,道:“你外祖母觉得京城离药王谷太远了,一年下来赶路也要两个月的脚程,况且还是重臣之家,难免会有尔虞我诈腌臜之事,你母亲性子本就不拘小节,容易招来小人记恨。这山高水远的,若发生什么事,想要替你母亲出头,难上加难。可惜你母亲沉迷那臭小子,一句都听不进,非要一意孤行。”顿了一下,幽幽叹口气。“终究,你母亲还是……”
芜振山面露愧色:“抱歉,是我儿连累了……”
嬷嬷将盖头给芜芊尘披上,抬手给芜芊尘搭着引路。
芜芊尘一只手牵着芜悠,一手由嬷嬷指引踏出主卧。
将军府大门外,鞭炮,唢呐吹打声,热闹不已。
铜镜映衬出绝色女子,凤冠霞帔,冠上流苏垂至细肩,云锦绣凤凰腰带束腰,漫步行走间,美得令人窒息。十里红妆,满城花色在这抹火红身姿下变得黯淡无光,尽失颜色。
“娘,好美。”芜悠双眼亮如星辰,觉得娘亲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芜芊尘抬手摸摸芜悠的脑袋,“喜欢吗?”
经过之处百姓纷纷跪下行礼,却也有按捺不住好奇心,没在人群里暗中窥视。
将军府大门敞开,下人早早在门口候着。
所有人都喜色难掩,唯独一道身影神色难看,如同大敌‘兵临城下’。
另一边,婚礼流程最后一环,所有宾客离开墨王府后。
踏着夜色回卧室的墨折离,看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不得已心语唤人。
结果自己的王妃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嗯”就没有下文了。新婚之夜,也只有他的王妃还能生出异样心思。不得已,闪身进空间,下一刻闪身。
日子不急不慢往前走。
七日后。
整个上京城都沸腾了。
若她猜的没错,地下的密室绝对不少,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间了,彻彻底底把自己是新娘子的事抛到脑后。
不知摸索到第几间密室后。
耳畔传来墨折离的声音。
轰隆隆……
金龙中段出现裂缝,向两侧展开。
另一间密室出现在她的面前。
走进向下延伸的暗室。
室内书架摆满各类宗卷。
芜芊尘一一从书架间走过,在案桌前停步,目光定格在墙面上。
在屋内走走停停。
摸索半天,在床榻外的烛台下摸到了机关,转动机关。
身后的床榻忽地动了。
这个挺意外,要知道龙凤烛在现代也是高奢品,不是有钱就能买,而是传承的手艺衰败,想要还原一模一样的老物件,难上加难。
扫视一圈卧室。
老狐狸住的!!!
又是一阵嘈杂声后,墨折离被带走了,礼仪上,不到暮色肯定回不来。
屋内只剩下一袭红衣披着盖头的新娘子。
安静下来的屋子,芜芊尘抬手捏着自己的肩膀,凤冠霞帔好是好,就是分量不轻。
“夫妻对拜。”
“礼成。”
到此,虽说送入洞房,会有人簇拥而行,可……
骏马在前,花轿在后,红色辉映,迎着两颗羁绊的心,从此风雨同舟,岁岁与共,年年在兹,白首相依。
墨王府上。
高堂端坐黎贵妃,温柔淡雅,笑望款款而来的一对璧人。
芜振山和药老,站在芜悠身后,喜色悲色交织,心情五味杂陈,目送着火红色嫁衣踏出将军府大门。
墨折离从芜芊尘出现的那一刻,再也容不下任何,伸出手静静等待。等到握住心心念念的玉手,亦是握住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物。
刹那间,周遭的喧嚣恍若静止,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美人儿,朝着花轿走去。
这个嬷嬷平日里就是照顾芜悠起居。
芜悠歪着头,看着嬷嬷:“嬷嬷,小悠不能和娘一起出去吗?那是小悠的爹爹呀?为什么不可以?”
嬷嬷蹲下,耐心解释:“小小姐还小,日后便知,今日是大小姐出嫁之日,若是牵着小小姐出门,难免引来别人的议论,对小姐,小小姐都不好。”
药老端起茶盏,连同那抹苦涩一并饮下,他的夫人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病逝药王谷,身为药王谷传承人,竟连自己的夫人都救不了,多么可笑!多么嘲讽!
芜芊尘没有接话,心里很清楚,知女莫若母,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药老添上热茶,“芜寒芜悠,还需二位老爷子费心栽培了。”
凉亭内闲聊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