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城主府穿过主干道,朝南门方向踱步而去。
花了两炷香的时间。
两人到了一处宅院。
城主府外。
雾非早早在门外等候。
见到芜芊尘出来,疾步上前,“主子。”
半晌。
芜芊尘轻咳两声,戏演得有点过了,收起笑脸,一本正经扯回自己的那一份合同。
墨折离道:“姑娘怎么不夸了?本王倒是觉得挺顺耳。”
果不其然。
她精神力探查不到,身后的确有尾巴在跟着她。悠不悠的逃荒:恶毒女主带崽横着走
今日她可是谈成了一笔买卖。
走到一半,芜芊尘凝眉,减缓了脚步,转身看着附近的一个胭脂水粉小摊,随手拿起一盒胭脂。
卖货郎见有生意上门,连忙笑脸相迎,“哟,俊俏的小娘子,可有看中的香粉,我这儿的香粉可是个顶个儿的上等。不是我跟你吹……”
芜芊尘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能让出四成利就不错了,就出了一个地契,心里没点数,面上故作惊诧,明知故问,“老板原来觉得四六开不合适,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我回头再改改,三七分,如何?”
墨折离好看的骨指点在书契上,“姑娘就不怕本王给你扣帽子?”
芜芊尘一脸惊恐地拍拍心口,连忙点头,眼里却没有半分害怕之色,“怕,非常怕,很怕。”
要是老妈在就好了,不论她做什么,老妈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她记得奶奶因为给她炒了蛋炒饭少放了一个鸡蛋,结果她没有吃,饿了一个中午,老妈就生气地把奶奶赶回乡下,即使是这样奶奶还是疼爱她。
小翠在身后推着四轮车往前走,强忍着心底的厌烦,道:“姑娘,可有想吃,想玩的,公子有交代,让小翠一定给姑娘顺心了。”
赵荷花没精打采,“不用了,我想回去休息。”
“小翠,回去吧!我不想逛街了。”
小翠道:“赵姑娘,你这两日瞧着就没有精神,大夫说了,姑娘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对恢复很有帮助。”
赵荷花叹了口气,没心情反驳什么,任由身后的人推着穿梭热闹大街。
芜芊尘有些讶异,她的匕首毒素只会让这个女人的脚筋受创伤引发抽筋,没有到需要坐轮椅的地步。
定眼细看,右腿在晃动,明显不像左腿可以控制力道。瞬间了然,这条腿神经一定坏死了,这番大费周章减少痛苦,看来定是那个斯斯文文的书生做得手脚。
她要折磨人,那人要减轻这女人的痛苦,想来应该是为了让这个女人没有痛苦,运作大脑可以冷静思考,绽放另一面光彩了。
他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他相信,只要他忠贞不贰追随主子,日后他的成就绝对不低于任何人。
那些目光没有落在碎银上的青年,芜芊尘只是略微扫过。
芜芊尘将培训的策划书递给雾非,还有一份小丫头的培训资料,之后的事情她就没有在管。
院内此时站着四排样貌算出挑的青年,少年男子。
芜芊尘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借着袖口的掩护,从空间抓出了一把碎银,随意往人群抛去。
呼啦啦。
墨折离笑不及眼底,“姑娘,心情似乎很好。”
“当然,想到小本买卖有开张之日,自然是喜上眉梢了,毕竟本姑娘我小市井之民,贪财图利。”说着,芜芊尘笑眯眯地将合同推到墨折离面前。
将小人得利的市侩模样展示淋漓尽致。
雾非上前推开院门,在前给芜芊尘引路。
这院落是两进两出宅院,连接右边的宅院围墙被拆了,与另一个宅院相通,等同是两处两进两出的宅院拼到了一起。
容纳四十个人绰绰有余。
芜芊尘只是微微点头。
“按您的意思,初步筛选了四十人,已经安排在一处宅院中。”
“嗯,去看看。”
芜芊尘脸不红心不跳将合同叠好,塞进袖口,面色严肃,“民妇粗鄙,所学有限,只会这么一句,用完了,自然没有地说了,老板若还想听,那就再等几年,待民妇学会了,自然会念给老板听。”
她的事情已经达成,起身抱拳,道:“家中娃儿还在等民妇回去做吃食,就不打扰老板的宝贵时间了,告辞。”
说罢,转身干脆利落走人。意识里完全没有察觉,这是古代君王府邸需要遵循那什么尊卑的说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王者傲骨,让她自动选择忽略。
墨折离看到芜芊尘这般调皮之色,仿佛那个嗜血冷清的女子就是他所瞧见得错觉般,压下心口里的异样,掌心一翻,一枚精致的印章出现在手中,盖到了书契上。
芜芊尘笑得更有诚意了,毫不吝啬拍了一顿虚伪的马屁,“老板是个大好人啊!足智多谋,文韬武略,雄壮威武,健硕英姿,从古至今独一份的千古奇才。”
墨折离玩味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打量,也不打断芜芊尘的虚伪表演。
芜芊尘打开胭脂盒,道:“可有照面物,我要看看香粉落在脸上。”
卖货郎眼睛亮了起来,连忙从货架下抽出一块破破烂烂的铜镜。
芜芊尘不动声色走了两步,调整了身行,目光落到铜镜上。
小翠见赵荷花这般坚持,嘴上道:“好。”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一个乡下村妇,使得什么狐媚术,让自家公子这般抬爱。
她也只敢心里这么想,公子的意思,她一个家奴也不敢违背,推着赵荷花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百米外的芜芊尘看着转身朝来时路走的两人,只是一扫而过,继续不急不缓地走着,心里想着今晚要做什么好吃的投喂两小只呢。
想想过往种种,她是独生女,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想要的没有哪一样爸妈不满足她的,以前上学,被同桌说了两句,老爸都会捏着拳头,上人家家里替她出口恶气。
现在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古代。
除了一个男配对她百依百顺,宠着她,其他的,就没有一件事是顺了她的心意的。
这女人真是有够蠢。
赵荷花这两日萎靡,被身边的丫鬟拽着出来散散心,但是路人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让她更加抑郁不已。
整个人蔫蔫地跟霜打茄子似的,提不起任何精神。
芜芊尘走后。
雾非将那些捡了碎银的奴仆全部重新卖到了牙行,目光太短板的留着培养也会是个隐患。
回客栈的路上,芜芊尘看到了赵荷花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被一个丫鬟推着,沿街游玩。
十几名青年快步上前,兴奋地捡起地上的碎银。
芜芊尘道,“瞧清楚了。”
雾非点头,心中敬佩之意更上了一层台阶,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主子一把碎银就已经完成初步的筛选,蝇头小利就能把心性不定的人挑了出来。
墨折离随手拿起面前的书契,不禁哑然失笑,“姑娘这般喜欢将市侩挂在嘴边,倒是与那些深闺小姐别具一格。”
“哎~比不得,比不得,那些深闺小姐可比这花园的花骨朵儿还要娇嫩,我这个乡下粗鄙村妇自然是没办法攀比。”
墨折离把书契放到桌面上,意有所指:“本王可不见得姑娘是粗鄙村妇,一般村妇又怎敢与本王四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