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聊完简欧和聂明一道送朱四爷回家,之后二人找了一个酒吧喝酒,而简欧整晚都坐在聂明身边。
聂明约简欧喝酒的酒吧很有情调,氛围安静,没有炫目的灯光和喧闹声,而且来这里的客人很多都是gay。
这是一家东环的清吧,简欧还是第一次来,他和聂明简单地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简欧这才知道,聂明在肢体回复知觉后,将那对母子带走再回地方找简欧没找到。
简欧知道聂明相信自己,所以他也顺水推舟把事情推给了朱四爷,懒得重复之前和朱四爷通话时的说辞。
简欧主要是担心,他怕聂明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很快酒桌上便推杯换盏,刚刚质疑简欧的众人,举杯假惺惺地恭喜简欧死里逃生,简欧对着这些奉承自己的一张张脸也是假意迎合。
简欧能回来,聂明其实多多少少有些猜测,但他思考的是为什么简欧能“毫发无伤”的回来,甚至是染了个头发。
刚刚简欧进门时,聂明最想不到的是简欧居然顶着蓝色的头发进门了。
“来龙去脉,我已经跟四爷解释相当清楚了,四爷您说呢?”简欧当着酒桌上所有人的面,把难题抛给了朱四爷。
聂明离开的时候,简欧的视线也是无处安放。他原以为星野悠的离开足令自己痛彻心扉,但聂明今晚的话让简欧产生了一种感觉——
聂明和自己以后终究是两条平行线,星野悠的死就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求而不得,求而既得。两个同样让人痛苦。
简欧很清楚,聂明刚刚的话,证明对方依然是那么地在意,在意简欧和祁焰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简欧更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忘不了星野悠,更不用说放下对星野悠的愧疚,和聂明在一起。
聂明不再说话了,就这样把头埋在简欧的颈间,一直吸着简欧身上的味道,直到简欧双眸泛着湿润的泪光。
简欧只是谦虚地点头:“四爷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好好办。”他的目光投向了酒桌上的其他人。
今天的酒桌上,聂明倒是还在,但没有小二。正当简欧奇怪时,朱四爷又开口了:“小二有些事情要去海外帮张先生,最近都不在。”
简欧听了之后只是若有所思,按道理像小二这种位置的人前往另一个堂口老大手底下这种事,在义丰社呆了这么长时间的简欧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以简欧现在的处境,保住自己就不错了,没有余力再去想小二被安插到另一个堂口的事。
难耐沉默的氛围,简欧伸出手环抱着聂明的腰,感觉到聂明想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甚至抓紧了聂明的毛衣。
聂明感觉到了简欧的动静,他注视着简欧的侧脸,细看才知道简欧消瘦了很多,这让聂明原本想松开简欧的手,自然地环紧了简欧。
简欧缓慢地垂了一下眼,侧过头将话题转移了,现在不是和聂明谈论星野悠的时候:“你今晚怎么不请祁焰一起喝酒,明明之前说了要请他的?”
“为什么不带着你的耳钉?”聂明含住了简欧的耳垂,咬破了耳洞,丝丝血液流入聂明的口中。
简欧只是咬住下唇,让眼泪不要流出来,也没有乱动。直到他感觉自己上半身都进了聂明怀里,听到聂明痛苦而压抑的嗓音在耳边沉沉响起,“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聂明对着简欧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简欧的眼神在聂明的言语中不断软化,对方的声音直直地撞在简欧心底。
聂明却是心疼简欧的隐忍。
“后来就变成不希望了,那个人可以倚靠的力量太多。我不希望,也不需要再有人为了我,枉送性命。”简欧喝完了手里的酒,又拿了一瓶熟练地打开木塞。
聂明把自己手里的空杯递给了简欧,拿走了简欧手里刚开的酒,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口气吹了一瓶的酒。
简欧在此时从容地收回了停留在聂明侧脸的视线,盯着手里的酒瓶,摇晃着:“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聂明侧着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简欧,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却是变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你位置顶了。”
聂明很想简欧,但他不会在简欧面前承认。
简欧看到聂明狡黠的表情,就很想笑,他抓住了聂明的手,表示没事:“知道了,知道了,你舍不得。”
今晚聂明穿着质地柔软的宽松毛衣,锁骨清晰可见,肩膀线条结实坚韧,靠着简欧双腿都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紧身的朋克风格长裤包裹着聂明修长的腿,而脚上蹬着的马丁靴让聂明看起来更像个流浪在都市的牛仔。
简欧自然将龙耀和自己的关系尽数隐瞒了,只说了部分事实。当简欧开车抵达朱四爷所在大酒楼时,正好是晚上九点。
简欧刚一进包厢就看到聂明一副错愕的表情,似乎简欧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简欧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今天晚上估计还是个鸿门宴。
等朱四爷安排的人都在酒楼的包厢集合后,朱四爷便开始了讲话:“今晚大家聚一聚。一是因为简欧死里逃生,二是因为堂口的问题都解决了,社团的生意都已经回到了正轨。”
之后龙耀的据点火并,聂明收到消息赶到时,里面已经有两拨人在交火了。朱四爷知道后只是让聂明盯着情况发展,不过最后的结果是以闻讯而来的警方击毙在场的所有歹徒为结束,聂明见到警方来了只能放弃进入据点找简欧的想法。
“我失踪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我?”简欧坐在角落宽大的柔软沙发上,打量着身边的聂明。
聂明侧过头看向简欧:“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可能要考虑换个炮友了。”他的目光落在简欧微敞的领口,伸手替简欧稍微拉拢。
这顿饭算是朱四爷的一次短会,简欧看朱四爷依旧地位稳固,看起来社团话事人也没有因为车祸的事情多苛责朱四爷。
这顿饭对于简欧来说,算是有惊无险。
当晚饭后,众人下楼时,简欧注意到朱四爷正和聂明站在停车场入口的人行道上聊天。
朱四爷呵斥道:“人都回来了!只要人回来了就是自家兄弟,你们怀疑自家兄弟是不是活够了?”
朱四爷的震怒,让其余人不敢再开口质问。
“四爷!我...我们..”一人想解释,但聂明横了那人一眼,那人便不敢再出声了。
“四爷,简欧回来的事情不需要解释一下吗?”酒桌上有人发言了,除了聂明外的其余人都纷纷应和。
这让正在喝酒的朱四爷咳嗽了一声,整桌的气氛都变冷了。
简欧则是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把自己手边的纸巾盒递给了朱四爷,而且他的目光始终都在聂明脸上停留。
聂明抱了简欧很久,没有对他有任何越矩的动作,也没有再追问耳钉的事情。
简欧还记得聂明放开他的时候,没有看向沙发上的自己,不知看向何处。
聂明临走前对简欧说了句:“早点回家休息,我先走了。”
面对简欧的话,聂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和祁焰,不可能是一路人。”他环抱着简欧,紧贴着简欧脖颈处的软肉说着。
“为什么?”简欧说话的期间,感觉到聂明的呼吸时有时无地扫过自己的颈侧。
“我那时是场面话。”聂明低声告诉简欧,细微地侧了一下脸,用脸颊轻轻摩挲着简欧微凉的侧脸,“你这一个月,一定过得很不好。”
简欧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敢说。
聂明的力量简直要粉碎简欧的肩膀,对方夹杂着酒气的馥奇香笼罩在简欧的鼻尖,让他耳朵不断发热,就像煮熟的虾一样整个耳朵都烫红了。
聂明紧紧地搂着简欧,简欧却反常地没有推开聂明,聂明在说完话之后就一直这么抱着简欧。
简欧连开了几瓶,聂明就喝了几瓶,简欧刚想开口问聂明这是怎么了,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一紧。
聂明一手搂住了简欧的肩膀,另一只手拎着酒瓶,简欧只感觉聂明的呼吸就在右耳侧,对方喉咙吞咽酒液的声音异常清晰。
“你为什么染发了?”聂明一边问,一边用冰凉的唇勾勒着简欧的右耳垂。
“被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我会去救你?”聂明又问了简欧这么一句。
简欧从容地摇动着手里的酒瓶,不慌不忙喝了一口,回答了聂明的问题:“我希望你来,但又希望你不要来。”
聂明也在喝酒,两人都没将视线投向彼此的脸庞,而是盯着各自手里的酒瓶看。
简欧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聂明,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有些让他失神。
一瞬间,简欧以为自己看到了星野悠。
聂明却这个时候,抽空看了简欧一眼。
朱四爷叫手底下的得力人物来,就是重新安排工作的。这其中只有归来的简欧工作有巨大变化,简欧被朱四爷调去管理堂口的货物物流。
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所以朱四爷暗地里的意思其实是让简欧去负责走私货物的接送工作。
“海关现在一时没办法搭上,先委屈你走走货了。”朱四爷拍了拍简欧的肩膀,安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