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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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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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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着倒在床上,不知不觉间,钗饰已被尽数取下,长发铺展,层叠繁复的婚服也被剥开,前胸后背顿生凉意,何还顾不得擦去唇边的水渍,轻喘着:“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指节蹭过晕开的唇红,薛远的目光含笑,酝酿着几分痴意:“想过好多遍了。”

可无论多少遍,他也无法想象出此刻眼前的盛景。双唇水润,直望过来的眼眸潋滟生波,眼尾一点红被泪花洇湿,愈发明艳诱人。乌发流水泼墨一般倾泻于大红的织锦上,衬得裸露的肌肤如玉似雪,白得晃眼。

不知从何处生出笃信,何还的语气柔和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简短的一句话再度撩起波澜,薛远不说话了,倾身向前,又被何还往后避了一避。

“还有什么事?”

何还像是突然做了决定,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薛远一愣,什么大事要赶在这个节骨眼说?

“其实,我是从很久很久以后来的……”何还徐徐道来,最后在对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姓名。

他心头一紧,循着方才模糊的印象试图往回走,可越走越不对劲,京城的街巷四通八达,到处张灯结彩,没过多久便被晃花了眼,迷了路。不知不觉间,道路上只剩三两游人,街边商铺渐少,灯火萧疏。

何还踟蹰四顾,缓步徐行,忽然,视线边缘晃过一道身影。

他忙不迭回头,只见灯火昏昏,那道身影挺拔独立,侧着的脸上还覆着不知从哪个摊子买来的面具。

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到处随意观赏,忽然,薛远指了一个方向:“你看。”

抬头看去,只见街对面的摊位上高高挂着几盏花灯,各色造型别致,其中一盏莹白的兔子灯最为亮眼,看起来圆润可爱。

“想要吗?”薛远问道。

纷纷然的树影下,薛远牵着何还的手走到栏杆边:“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

栏杆往外,视野豁然开朗,万家灯火星罗棋布,京城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第一眼便不觉陌生,大抵是因为相互牵挂的家人就在身侧,一颗心已然安定,到哪里都不算他乡异客。

未过多久,夜空愈发深沉,远处的飞檐翘角之间,升起点点星光。无数的天灯飘然而上,浩浩荡荡,流淌成暖色的银河,将偌大的城池映照得如梦似幻。

何还的注意被成功转移:“赶得上吗?”

“带你抄近道。”薛远神秘地眨了眨眼。

耳畔风声呼啸,脚下屋瓦连次轻响,黄昏的云翳追逐着翻飞的衣角,又被抛向身后。

“您闲不住也就罢了,可别累着夫人。”

末尾二字在耳里转了一圈,何还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脸上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

“侯爷慢走,夫人慢走。”

何还注视着镜中的倒影,什么也没说,只侧过头,向少年人的眉目与唇边印下连绵的吻。

“侯府许久没有打理,有什么想修想改的,照你的心意来。”

“已经很好了。”何还望向窗外,正对着几树桃花,满枝红粉灿烂繁盛,蜂蝶轻舞,檐边黄莺几声。

阿玉本就生得好,不需过分妆饰,双唇点绛,眼尾挑出细细的薄红,原本素净的气质顿时添了几分妖艳,转头环视时珠翠明灭闪动,高绾的青丝下露出鲜少见光的脖颈,雪白而修长,处处都格外勾人。

而何还本人对自己的模样一无所觉,依旧端坐在婚床边,低头注视手上熟悉的指环,茫然沉思,复又仰头看去——

眼前的薛远大约十七八岁,少年初初长成,英姿焕发,最合这一身鲜丽衣冠,眉目舒展而深刻,如锋芒新开,此刻不见风雪磋磨,盈满了温柔与深情。

“……你说呢?”嗓音仍有些哑,何还抬眼看他,眸子中盈着水光,牵出几丝尚未消散的雨意云情。

薛远被看得喉结上下一滚,顿时领悟,于是颇为亲昵地伸手抚下,试图通过推拿按摩补救些许。

最后一点睡意也被赶走,何还笑着掀起被子要躲:“痒。”

汗湿的手绵软无力地伸出去,泛着粉红的指节上咬痕斑驳,随即被另一只手捉住,十指相扣着带回,帐幔被牵动,红绸飘然垂落,将一方春色关得更深。

心神慵懒,四肢软绵,仿佛沉浸在暖意温存的潮水,随波漂荡,最终停泊在红帐四合的一方港湾。

熟门熟路地偎紧身前的热源,手脚交缠着蹭了两下,何还渐渐转醒:“几点……什么时辰了?”

信号足够明显,最后一道制约被急不可耐地拆除,薛远手上动作不停,向深处开拓挺动,抽出一些,又进到更深,来回摩擦几次,忽然不偏不倚地碾过某处,激起一阵痉挛。

快感冲刷得腰背绷直,何还不由自主地抓紧身上人,抵着软枕仰起颈项,喉结脆弱地滚动,被薛远一口衔住,藏在齿尖下舔弄啃咬,延续着战栗与呻吟。

夜色正浓,床边烛火摇晃不休,靡乱的声响愈演愈烈,情潮一浪高过一浪,锦被上洇出重叠深色。

少年将军的从容稳重在此刻丢了个干净,阵脚大乱,又被诱出狠劲,甚至想要蛮横破开肆意进出,却感觉到掌下身躯的紧绷与颤抖。

“疼了?”他忙不迭凑近去问,因这急切的动作又进了几分。

叫声哽在嗓眼里,双唇微张,一时间竟哑了声,眼泪包不住,残留的妆红被冲刷得乱糟糟的,颊边发丝纷乱,像被欺负得狠了。

忽地被摸到要紧的地方,何还打着颤叫了一声,将人搂得更紧了,眼角逼出几滴泪,绯色晕染如霞。

锦被如浪翻腾,何还深陷其中,眼里又仅剩下铺天盖地模糊混乱的红,脸颊越蹭越烫,半张着嘴,难以自抑地低喘轻吟,只觉得自己比身下的被褥还要绵软,任人开垦探索。

手指抽出时,怀里的人猛地瑟缩一下,只可惜别过了脸,堪堪留一段白皙透粉的肩颈,在发丝与被衾的遮掩下藏住了表情。

满眼尽是融融的暖红,低垂摇晃,模糊了光线,隔绝了视听。

一步一步像踩在云里,周遭喧腾欢笑,朦胧不明,唯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稳稳地扶住,触感分外熟悉,似乎比往日握得更紧,掌心的温度也倍加火热,于是安下一颗心,被牵着迈步又驻足,登堂而入室。

日光渐褪,夜幕初临。种种喧闹终于归于平静,装点一新的婚房内氤氲着淡淡的暖香,床幔斜挂,红烛高燃,间或爆出一声清脆的灯花。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胯下早已起了反应,欲望越烧越烈,恨不得直接将人拆吃入腹,直至骨血相融。

俊朗的眉目近在咫尺,眼神透露出直白的渴求,这般凭空扫视而过,当即遍身撩起难以言说的酥痒。隐秘的期待与羞怯争相滋生,心跳愈发鼓噪,何还索性闭上眼,再度贴近去讨吻。

吐息滚烫,缠绵不休,相互爱抚的手法莽撞而生涩,而春意愈发醇厚,仅仅是赤身裸体地紧密相贴,就要往骨髓深处蹭出火星,激起阵阵战栗。

“先把口脂擦……唔……”

提议直接驳回,薛远选择靠自己消磨唇上的温软香甜。

唇瓣被舔咬磨蹭,后颈被按住不放,前后夹击来势汹汹,何还松开齿关,任由湿热的舌尖滑入,携来丝缕酒香,方才饮过,此刻倍加催人沉醉。他伸舌试图回应,换来了更加猛烈的纠缠,吮咂出令人耳热又腰软的声响。

“……何还。”沉默片刻,薛远反握住这只手,又凑近些揽过对方的腰,深深地望进相对的一双眼睛,呢喃念着,“阿还。”

两人离得不能再近,仿佛身后锦被上交颈相依的鸳鸯成了真,细碎的耳语也听得清晰。

“那你会回去吗?”忽然泛起一丝不安,薛远出声询问。

紧蹙的眉间随即放松,何还会心一笑,快步走近,径直抬手将面具摘下,一双最为熟悉的深邃眉目现于眼前,比方才相别时成熟了许多。

“认出来了?”薛远微笑,映着光亮的眼眸温和。

红帐垂,烛火摇,心上人立于眼前,似乎一切本该如此,从始至终就是这般安稳顺遂,相识相知,不离不弃,而今喜结连理。

何还不再思索了,绽开微笑,眼尾的红弯了一弯。

烛光摇进酒杯的荡漾,两人相对饮下,成婚的最后一道仪式便完成了。沾过酒液的嘴唇殷红而湿润,薛远看得喉头发紧,伸手想要触碰,却被中途拦下。

何还看他这双眼放光兴头十足的样子,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你在这儿等一等。”薛远松了手,叮嘱一句便独自过街,身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何还驻足原地,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不料从身后来了一群行人,推推搡搡的,他没能站稳,一阵晕头转向之后终于从人流中挤出,举目街景陌生,薛远也不见踪迹。

何还看得入迷,眼里光华流转:“京城年年都是如此吗?”

薛远始终注视着他,轻笑道:“这是我看过的最美的一次。”

天灯放完,灯会才刚刚开始,山下的市井街市游人如织,摩肩接踵,各路商贩拔高了嗓门吆喝,吃的玩的一应俱全,叫人目不暇接。

儿时喜欢攀高走墙是因为自由畅快,如今这般,又多了一层原因——他实在喜欢何还紧紧依靠自己的模样。

何还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起初双眼紧闭,渐渐地放松下来,四处张望,起落之间远眺华灯初上的京城市井,眼中闪动着惊奇与欣喜。

半山腰处的亭台空荡无人,唯有晚风习习,枝叶簌簌,归巢的鸟鸣不绝。

仍不习惯,跨出门槛的步伐都因之僵硬几分,薛远看在眼里,笑了一阵:“你要是觉得别扭,可以让他们改口。”

何还目光闪烁,抿着唇支支吾吾,最终小声回答:“……就这样。”

再笑下去对方要恼羞成怒了,薛远见好就收,看了看已然昏暗的天色:“快要放天灯了。”

侯府坐落在天子脚下,称得上高门大户,但没什么严苛规矩,随意得很,这边窗下阳光好,便将饭桌挪了过来。

薛远还在说话,兴致勃勃:“对了,今夜有灯会,我们出门去玩。”

布菜的老仆从旁听见,呵呵一笑,何还好奇地转过头,只见对方笑眯眯的:“小侯爷娶了亲还像孩子似的,闲不住。”

原本平静的红帐荡开波澜,涌入明朗的晨光。

如此闹过一阵,到起床时,薛远依旧黏着何还不放,亲手为他穿衣系带,将自己弄出来的痕迹一一遮掩藏好,又推到镜前束发。

如瀑的黑发拢到掌心,绕指温柔,薛远忍不住凑近,让面前的铜镜照见一对耳鬓厮磨的璧人,喃喃低语:“做梦似的。”

“还早。”

亲吻随着耳语一并落下,何还更清醒了,眨了眨眼,眉间轻轻蹙起,小声嘟囔:“疼……”

薛远原本还在神魂荡漾,闻声顿时紧张,嘴角的弧度都收了几分:“哪里疼?”

一双纤长的腿敞开着,起初勾缠住劲窄的腰,内侧的软肉都被蹭红,渐渐只能疲软地垂下,依旧合不拢,蜷起的脚趾随着动作点着湿滑的肌肉。

何还实在受不住了,在亲吻的间隙软了嗓子讨饶,声音浸满了情欲,被连次撞碎:“遇……之……”

而薛远依旧不知餍足,同样热烫的脸颊相贴着蹭了蹭,又黏糊糊地以吻封口:“最后一次。”

何还眨了眨朦胧失神的眼,又落下一滴泪,呜咽着:“……你摸摸我。”

薛远连忙遵命,停留在腰际的手掌绕前,掠过一片温软滑腻,径直往下,覆着薄茧的指端拢住了硬得流水的分身,逼得何还再度急喘。

手指蹭过溢出水液的顶端,再上下按揉套弄,不知这样是否领会正确,只听到唇齿间的呻吟愈发绵长,身下也渐渐放松,甚至试探着扭了扭腰。

而下方的光景坦诚得多,脂膏已经融化,嫩红的穴口水光淋漓,在抽离的指尖上牵出暧昧的银丝,陡然空虚,舍不得似的,一开一合地咬了两下,像在催促着什么。

“阿还……”最后一线理智也烧断,薛远呼吸不稳,伸手撩开何还脸侧汗湿的长发,叹息着啄吻,随即掐住手下的腰,将炽热勃发的欲望深深埋入。

枕席之间,喘息与泣音顿时脱口而出,湿热软腻寸寸裹挟,咬得太紧,不知是推拒还是迎合,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直汇聚到相连之处。

盖头被轻轻撩起,陡然见光,一双眼睫闪了闪,待到看清时,何还愣愣地望着眼前人,又环顾四周,仿佛尚未清醒,喃喃道:“我们这是……成亲了?”

“累懵了?” 薛远不由莞尔,目光缱绻而专注,始终不肯移开。

方才掀起盖头的刹那间,他被实实在在地晃了眼,先前饮下的酒不多,此刻却渐觉飘然迷醉,热意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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