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着急,口不择言,吴彼用烟挡着嘴止不住乐,脚上又使了点劲儿:“是不一样……也就您这根鸡巴配在我屁股里面射。”
被当成独一无二的按摩棒,甄友乾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狗脑过载,他现在只想让吴彼赶紧闭嘴。刚打完狂犬,这下恐怕要再打一针破伤风,他托着他的脸,噙着他的唇,想着不如使劲儿咬回去,在他那漂亮的脸蛋儿上也留道口子,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舍得下嘴,只能不断掠夺他的空气,用唾液稀释浓稠的血腥味,再摁着他的喉结,强迫他呜呜喘着把口水往下吞。
火快要烧到手指,吴彼把烟头一弹,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男人的胜负欲就是如此奇怪,做爱时不能说爱,动情时不能谈情,就连接吻也要比时间,比技巧,比谁先撑不下去挪开了嘴,好像认输是件极其丢脸的事,却从来不去认真思考,为什么非得在对方面前垒一个高不可攀的台阶。
“是是,您道德高尚,”吴彼长长地吐出一团烟雾,“不在公厕抽烟,只在公厕打炮。”
甄友乾被怼得哑口无言,又听见他问:“话说,您这么有道德,那为什么明知我有洁癖还每次都要内射我?”
对方眼神有些躲闪,吴彼恍然大悟道:“噢——故意的,是吧?”
“洗不掉。”
“那……”
他思考问题时,总会下意识地抿唇,眉头随之皱出几褶,压着底下那双波澜不兴的黑瞳。霎时间,周遭所有光线好像都被那眸子吸了进去,吴彼一时难以适应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情,只好伸手摸向他脸上残留的口红印,眯起眼睛,用一种含着恳求的声音说道:“别这样……我会爱上你的。”
“……”
甄友乾翻了个白眼,打开微信让人去拿车上的衣服,掠过屏幕眼睛一瞥,刚好看见那崽子骂骂咧咧地把手指插进自己屁股。手机差点飞出去,他故作淡定地将消息发送,捋了捋散下的额发,又拽了几截纸,刻意端起一张冷脸:“我帮你。”
吴彼怔了怔,刚想说“不用”就被摁住了肩:“整天想着坑钱……老子借你的不够?”
甄友乾脸色十分难看,攥紧手里的物什揣回口袋,回道:“不用,小孩儿耍脾气,过两天就好了。”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吴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项链,还给我。”
那语气冷漠至极,跟隔间里的小浪蹄子比简直判若两人,甄友乾摸了摸兜,捏着小巧的铂金兔子挂件将颈饰递了出去,半黑半红的细窄皮圈在空中荡了两下,他瞥了眼吴彼脖子上的勒痕,突然就有些不想松手。
犹豫的几秒时间内两人双双使了力气,一不小心把兔子给扯了下来,连接环不过几毫米宽,落地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吴彼喉咙里压制的怒火尤为清晰,呼噜噜的,像阴云层中即将爆裂的惊雷。
甄友乾咬了咬牙,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穆岛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声气,又伸手敲了两下门板:“乾哥,衣服放在这儿了,我出去等你。”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被猛地拉开,吴彼夺过他手里的纸袋,面无表情道:“谢谢。”
他向旁边挪了挪,随后便开始旁若无人地换衣服,那光裸的上半身遍布印迹,咬痕从锁骨蔓延到脖子,任谁见了都能想象出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穆岛尴尬极了,尴尬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气恼,他只恨自己今天戴的隐形,没有呆板的黑色框架可以帮他隐藏情绪,以至于现在只能垂眼盯着脚,连挪动目光都是犯错。
吴彼有些疑惑:“怎么了?”
“嘘——闭嘴!”甄友乾用气音骂了声娘,“别吭声!”
吴彼猜出个七七八八,带笑的脸瞬间垮掉:“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57.情非得已
甄友乾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人把“门当户对”用在这种地方上的,他略略走了下神,想起众人对今天这场婚礼“门当户对”的评价,又不由自主想象起新婚双方“门当户对”的场景,突然心生一阵恶寒。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直视这个词了,就像他以后的人生中,再难稀松平常地向别人说出“借个火”。佛家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吴彼就是那个扰人身心、妨碍修行的邪祟,可惜他出生时嘴里没有莹润如酥的通灵宝玉,降不住这满口胡言的小鬼。
好在有人适时打断了这场愚蠢的较量,甄友乾低喘着放开吴彼,用眼神示意他不许乱说话,那人眼睛有些湿,勾起的嘴角令人担忧,甄友乾又戳了戳他的脑壳,做了个“老实点”的口型。
他转身拧开门锁,边拉门边吩咐道:“石头,你再帮我——”
抬眼一看,大当家“啪”地一下就把门给摔上了。
说完便一脚踩在男人裤裆上:“坏狗!”
“嘶——!”
这他妈一天天跟狗过不去了,甄友乾反手攥住那截白嫩的脚腕,又羞又恼:“不是你自己说的老子跟别人不一样?”
那唇抿得更紧了,又将伤口压出了一点血,肿起的皮肤滚烫似火,烧得人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甄友乾拂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用力擦了擦脸,又低头看向手背上颜色鲜艳的口红,轻声骂了句“操”。
吴彼咯咯笑着,捡起地上的烟盒与打火机,甩出一根递过去:“乾哥,抽吗?”
“不用。”甄友乾吸了下鼻子,嗓子有点痒,然后踢了踢门上禁止吸烟的标志,“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男人拉起他一条腿,从小腹擦到性器,又从性器擦到腿根,指头在臀缝处顿了顿,随后隔着纸巾轻轻按上穴口,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像确是心无杂念。面对债主,情事后的温存比赤裸相见更令人难堪,吴彼喉头上下动着,绷起唇挑起眉,过了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今天对我这么好?”
甄友乾把纸团抛进垃圾桶,哼了声:“合着以前白帮你洗澡了?”
吴彼笑而不语,难得没有揶揄他,男人略倾下身,左右看了看那张花掉的脸:“这怎么办,水能洗干净吗?”
“老子他妈不要了行吗!”
他把东西往地上一甩,转身就走,甄友乾怔在原地,双腿同灌了铅似的难以挪动半分。那背影消失的极快,穆岛默默捡起地上的颈饰放到男人手中,问道:“乾哥,你不追吗?”
又指向门口:“他好像很生气。”
甄友乾做足了思想准备才出来,一开门有些心梗,以二当家的行事作风,他应该已经回避了才对,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车上常备的是大哥的休闲装,此时松松垮垮地套在吴彼身上,配着那张哭花的脸显得滑稽又狼狈。他将换下的裙子揉成一团塞进纸袋,捏着过宽的裤腰快步走向甄友乾,而后朝人摊开手掌:“还给我。”
“嗯?”
他突然站起身来,男人如临大敌,忙挡住他的去路:“你想干嘛?”
吴彼低着头沉默片刻,憋屈的火在肚子里绕了三圈:“让人等太久不好。”
他将地上还未烧尽的烟头踩灭,抬高了声音:“你说是吧,穆总?”
沉默是无声的反对,亦或代表着认可,吴彼并不在乎问题是否得到了回应,他只是单纯攒了一肚子骚话,不吐不快。激情时淌下的泪已经干涸,皮肤有些痒,他用手背蹭了蹭,把浅浅的泪痕晕开了一大片。各种化妆品的碎渣黏在一起,此刻这张脸绝对称不上好看,但甄友乾低头盯着他,有那么一瞬竟又起了色心。
他想把他弄得更脏点、更乱点,想插进他嘴里,射在他脸上,逼这难缠的邪祟咽下他的东西,顺带把刁钻的话也给咽回去。吴彼皱了皱眉,一边啧一边拿纸去擦乱七八糟的下体,嘴里咕哝着骂了句“脏”,被喂得太多,污浊的精液流了一腿,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不自在道:“你他么……到底有没有洁癖?”
“有。”对方斩钉截铁地点点头,“所以麻烦再赔我点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