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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金主好不好【黑社会大哥x扮猪吃老虎的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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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对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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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来还是有点儿明白。”

两人绕口令似的打了会儿太极,白闵看了眼手机,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又匆匆忙忙地回来,贴在自家主子耳边低语道:“小少爷在大门口候着呢……当家的已经闹进前厅了,吵着非要见您。”

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让他俩滚蛋!”

老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跟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

穆岛心下了然,这是要聊“私事”,但那档子事岂是三言两语能辩解清楚的。祖宗心里有气要撒,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对,还不如装傻到底。

“晚辈愚钝,还请甄爷明示。”

“是我命里福薄。”穆岛抬起头,大大方方地微笑着,“您过誉了,我就是个打工的,顶了天是多啃过几本书,剩下的跟甄总他们根本没法比。”

“是吗,我看不见得。”甄皓晓接过身旁中年男人递来的旱烟,嘬了一口,“你的本事我知道,听外面人说……哎白闵,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皓鑫当家的姓穆。”

又朝手下人摆了摆手:“就是这聪明劲儿太过就有些招人烦。”

穆岛心里一惊,还未琢磨出味儿来,屁股底下的凳子就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他毫无防备,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镜从鼻尖滑落,弹了两三下后落在了地毯边沿。穆岛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捡,却被人用脚尖不轻不重地碰了碰胳膊,他明白这是警告,登时规规矩矩地跪坐好,双手放在大腿上,腰背挺得笔直,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一位年过半百、身着棉麻汗衫的男人绕至穆岛身前,将那副眼镜拾起来吹了吹,折叠好后板板正正地放在了茶几上。甄皓晓在一旁冷眼看着,即使人已尽显老态,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压依旧令人喘不上气。

“明白。”穆岛瞥了眼自己的手,“别的先不谈,光我打四叔那一巴掌,就够我死一万回了。”

白闵惊讶地张了张嘴,眼底流露出些许赞叹:“呵呵,不愧是二当家,我还没提你就猜到了。”

“您别打趣我了。”穆岛有些无奈,“白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就直说怎么解决吧,我认打认罚,绝无怨言。”

等等,或许这才是症结所在。

穆岛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老爷子用这么复杂的方式请他来“做客”,根本不是为了敲打自己,也不是为了敲打甄友乾,而是为了他那众星捧月的小儿子。

既是试探,看甄鑫弦能为他做到哪一步,又是警告,拿此次的乌龙事件给那人一当头棒喝,可谓是用心良苦,至于教训他,那只是顺手的事罢了。穆岛不禁苦笑起来,甚至有些后怕,他在“文明人”的圈子里呆久了,差点就把吃人不吐骨的狼错认成温顺讲情理的狗。自己早上还不识好歹地劝人“莫如去薪”,想把锅甩到那叔侄俩身上,以此撇清关系,真是他妈的嫌命太长。

“放肆!”还未等老爷子发飙,白闵先行呵止了他,“懂不懂规矩!”

又挡在两人中间,劝道:“年轻人说话不知轻重,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看外面那两位小祖宗怎么办呢?”

“让他们闹去,不见!”甄皓晓顺了口气,拄着拐起了身,由人搀扶着朝内间走去,“一个个的都要造反,想让我装聋作哑,等我死了再说吧!……我冤枉他?狗屁!你看看这两年乌烟瘴气的……”

一道低沉且威严的声音从面前那人背后传来,穆岛用手抵着座椅,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端庄体面,而后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甄爷”。

甄皓晓在沙发上坐下,隔着茶几用拐杖戳了戳他的膝盖:“被人绑架的滋味儿怎么样?”

“不太好受。”穆岛扶了下眼镜,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识相地闭上了嘴。头顶这位祖宗还没问话,他作为小辈儿断没有先开口的道理。

又看向跪在地上那人,怒火使眼瞳泛起亮光,显得有些狠戾:“还真是长见识了,当初老二领你进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厝火积薪呢!”

这项指控略显严重,穆岛低着头,牙齿轻轻咬了下嘴唇,闷声说着:“甄爷,我自认一向循途守辙,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咽了口吐沫,破罐子破摔道:“扬汤止沸,莫如去薪……”

他装得诚恳万分,但这副模样无异于火上浇油。

“真不明白?”

穆岛紧抿着唇:“不太明白。”

白闵将沙发后的窗户推开,天光初绽,照在脸上略微有些刺眼。室内飘着干涩的烟草味,呛得人嗓子发痒,穆岛强忍不适,伸展的手掌在腿上慢慢攥成了拳,又缓缓摊开:“甄爷,白叔,您二位耳聪目明,定是明察秋毫。”

“呵,牙尖嘴利……”甄皓晓磕了磕烟灰,胡须随着抖动的嘴唇一起一伏,“无风不起浪,这嚼舌根儿的话传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是哪儿的问题。”

“您说的在理。”穆岛点点头,“我平日工作上可能有些强势……”

“这么喜欢察言观色,可惜眼神儿不好使。”

老头儿呵呵一笑,押了口茶,穆岛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不知是该陪笑还是该摆出别的表情,只好低垂下头,紧紧盯着自己的指尖。

“说实话,穆岛,年轻一辈儿中你算是比较称我心的。聪明、好学、有眼界、肯吃苦……野心也大。”甄皓晓看向他那张没有丝毫波动的脸,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你说你要是我亲孙子该多好,也省得我一把老骨头还要操心那些个废物东西。”

白闵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眼镜递给了他:“路上再讲,我先送你回沧荣景苑。”

太阳西斜,紧闭的门终于又传来一丝声响。穆岛疲惫地抬眼望去,只见白闵端着一杯清水走过来,放在了他的手里。

“谢谢您今天替我说话。”穆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温热的水如同甘霖,缓缓滑过干涩的食道,抹去了一些不适。

“不用客气,我若由得你继续往下说,等老爷子真动了怒,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白闵将空杯子接过来,问道,“知道你委屈,但祖宗说你有错那就是有错,这点能想明白吗?”

谈话声越来越小,最后随着“咣当”一声门响,室内又陷入一片死寂。穆岛有些茫然,他故意说出顶撞的话,想着无论是把祖宗惹恼了挨一顿毒打,还是被痛骂一番后丢出大门,只要能赶快离开,怎样都好,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直接无视掉,就好像从未入过人眼一般。

穆岛小幅度地动了动酸麻的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继续跪着。太阳从澄黄变成赤红,透过窗户毫无遮挡地晒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将额头激起一片冷汗。体内残存的乙醚令人头晕目眩,穆岛恍了下神,在快要歪倒时伸手撑住了茶几。

骨节用力得有些发青,往事如同一幕幕影片砸入脑海,令人心焦难耐。他想起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寄人篱下的惶恐、刺股悬梁的苦读,以及那每个患得患失的夜晚。穆岛需要给自己找些回忆,来抚平此刻心中的不安,到最后,他甚至模模糊糊想起了前几日在雪山脚下甩给甄鑫弦的那一巴掌……

老头儿看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一路上这么长时间,想明白我为什么请你过来了吗?”

穆岛抿着唇,暗自腹诽这哪是“请”,脸上表情却是毫无破绽。他想了一路,心里模模糊糊得出些许答案,但没探清对方心思前便是多说多错,于是索性大着胆子把问题抛了回去:“明白,您想先聊公事还是私事?”

老爷子眯起了眼:“还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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