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不止榨了果汁,还在锅里煎烤肠,嘴里哼着歌,手上下着调料满屋飘香,宁仇下楼闻着香味肚子叫了声,早餐吃得有些早了,他走了过去,“做什么?”
“烤肠,我还买了很多东西,我们中午自己做饭吧。”
宁仇歪了下头,“方姨呢?”
意外,沈琛看着他,寻了十二年的人出现在眼前,他也没失了理智,任景洛看出了他的想法,站起来准备离开,“事关萧萧,我必须谨慎。”
“啊~”叶舒放下手柄泄气躺在了沙发上,“又输了。”两个小时了,他根本玩不过宁仇,“战神啊你,是不是经常玩?”
“没有吧。”宁仇看着屏幕上的战果。
此时,于子书穿着睡衣盘坐在沙发上打哈欠,怀里抱着一只睡着的小白猫,一只手在给它顺着毛,看他困顿的模样下一秒很容易跟着猫一起睡过去。
沈琛靠了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上去睡?”
于子书摇头,将他推远了些,还有人在,沈琛将人松开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你这一个星期消失不见,消息也不回,就是为了那么着急去找他?”
“嗯?”任景洛没吃早餐?
“他这两天一直住公司,晚上才会回来吃饭。”他又饮了一口牛奶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而后笑着对宁仇说:“你吃过了吗,一起吃?这牛奶好好喝。”
宁仇看着他,满足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公司那只小奶猫,“不了,我用过了。”他往沙发处走,心里有窃喜,他们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可这说不通,“我们今天做什么?”
“我,我试试。”一想挪动脚步,小腿便开始发麻,脑海里出现了几条虫子往自己脚上爬的画面,“我,我在走了。”叶舒看他强忍俱意艰难迈动脚步的模样有些不忍心,“等,等等,我来了。”他跑去生活阳台拿了扫把,远远迈着一条腿,用扫把尖去挑那几条蚕,“不,不可怕的,蚕而已,跟毛毛虫不一样。”已经想象得到如果地上这几只蚕是毛毛虫的话又是什么画面了,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快好了,不,不怕了啊。”宁仇挪了脚步躲在他后面,发现那几只蚕刚刚摔下时并不在他脚下,身体跟心理都好受了些,“小心点,别弄死。”
“我知道,你去拿个卡纸过来,我们把他放回盒子里。”
“好。”
宁仇无奈,“问你啊~”
“噢,我下去拿。”
宁仇抓住了他即将按到桌子上的油腻腻的爪子,“我去,你去洗手。”
这人已经放下了铅笔,不再摧残那张图纸,拿着个鸡腿啃了起来,一个下午已经叫了近十个外卖,各种肉各种蔬菜水果以及小吃。
宁仇看过他的手,手型是好看的,可上面有大大小小的伤疤,不是特别多,但是很明显,当时应该割得挺深的。
“任总很好,你想学的话他会让你学的。”
到嘴确实更香,宁仇觉得自己肚子更饿了。
中午叶舒做的小龙虾焖面,两人喝着果汁玩游戏时任景洛让助理送过来的,是剥好的龙虾肉,好吃得宁仇没时间同叶舒说话,只是越吃心里越是酸涩,他们好像确实很般配。
“你是程萧吗?我听任总这样叫你。”宁仇看着在绘图纸上线条都画得歪歪扭扭的人,吃完饭午休时看到自己的图纸就非要给他展示一下画工。
今日周末,宁仇失了眠,他早了平日两个小时穿过巷子,路过小铺走在天桥上,晨色未铺,城市卫士早已展露头角,鸟儿还在沉睡,现在的耳边只有马路刷洗的刷刷声,眼里有泛黄的灯光,灯光下晨出的早点摊子泛着白烟,他也好似被烟气蛊惑,上前点了一份肠粉,昨日夜里未曾进食的胃此时被暖了过来。
凌晨时他收到了任景洛的消息,【听说你这两天休息,有空的话能来陪陪我吗?】不用动手指头就知道是叶舒拿着他的手机发的,那时候他正在失眠,看到消息更睡不着了,起来练手绘,反应过来是任景洛三个字铺满了一页。
用完早餐回家补了个觉,七点的闹钟一响他起床给笼子添了饲料加了水,离开时不忘摸摸小东西,看它闭着眼睛爬起来的模样迷迷瞪瞪的,可爱极了,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它的头,确定笼子的门卡好了之后,背上了包去赴约。
“嘿嘿,我让她回去了,她把饭都做了我更无聊了。”叶舒用签子串了肠递到他面前,“尝尝,调料我自己做的,可香了。”
“谢谢,闻得出来。”
“嘿嘿,吃到嘴更香。”
“那你可真是无师自通了。”叶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玩着单机,我去榨两杯果汁。”
“我先去把东西放一下。”
宁仇带着背包上了楼,生了一种回家的归属感,可房子的主人换了一个,衣柜里的衣服乖乖躺着,桌子上又被重新摆上了图纸,“再过没多久就要搬走了吧。”他对着房间自言自语。
任景洛面前的已经不在冒杯子已经不再冒热气,杯壁凝了一层水珠,“嗯。”
“确定是他吗?”沈琛觉得有些太突然了,时隔两个月再有的消息便是人已经有了线索,还带回来了,过程有些曲折可处处合理。
“十分之九。”任景洛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着的烟,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试试就知道了,人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吧?”
叶舒两三口将剩下的吃完,将餐具挪进了厨房,蹦跶着到了宁仇身边坐下,“玩游戏吧,他不让我出门,好像怕我跑丢了,我严重怀疑门口那个监控是用来监视我的。”他翻着昨夜任景洛让人送来的游戏光碟,“你平时在这里玩什么?”
玩?他怔了下将目光投射上楼望向了任景洛房间的方向。
“终于找到了。”叶舒将几乎埋进那一堆游戏机里的头抬了出来,跑到电视机前将光盘安上又跑回来将手柄递给了宁仇。
将盒子合上时,两人身体出了层细汗,宁仇瘫坐在沙发上,“你也怕虫子啊。”叶舒跟着坐在旁边,“怕突然出现。”
叶舒应了一声往浴室跑去,冲水,洗手液,七步洗手法将手搓得干干净净,“很好。”踏上下楼的第一块台阶时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一声尖叫,后背一凉,两块台阶作一块就往下跑,“怎么啦!”回应他的仍是那一声尖叫,还好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人,房子里也没有其他陌生人的迹象,他堵住了耳朵走近他,“别叫了,怎么啦!”
宁仇捂着眼睛,吓得僵着双腿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地上的盒子,话里在颤抖,“虫,虫子……”
小腿陡然一僵,叶舒仔细看了那盒子一眼,几条白花花的蚕被摔了出来正在地上蠕动,叶舒咬紧了牙双眼瞪得圆润,然后,放声大叫,“啊--”边叫边往沙发方向跑,一听他叫,宁仇喊得更大声了,“爬,爬到脚上啦!”叶舒双腿发着抖看着那一边,“你跑啊。”
叶舒放下鸡腿给自己塞了颗草莓,“是很好,还有钱。”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指着草莓有些激动,“好甜,你快吃,我要吃完了。”
宁仇笑了下,心里闷闷的,“不了,你吃吧。”
叶舒也没跟他客气,这时候底下的门铃响了,叶舒嘴巴鼓鼓的,看他,“还有外卖?”
“他们说我是我就是咯。”叶舒左手边放着几个盘子,是各种小吃,这人吃完又点了外卖,嘴上还沾了油,“看,我画得怎么样?”
宁仇看着几乎糊成一团的线条,嘴角有点想抽搐,“还,还行。”
“嘿嘿,为难你了,我以前很喜欢画画,可家里很穷养不起,弟弟也生着病,我很早就出来打工了,什么兴趣爱好,对我来说没有一天赚个两百块来得重要。”
只是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按下指纹,一同昨日,门又被叶舒开了,他咬着一片面包,“怎么不进来?跟昨晚一样,你进院门我就看到了,就是等不到你。”
宁仇眼睛扫了四周一眼,他突然有些害怕见到任景洛了,“任总呢?”
叶舒咬着面包往餐桌走,端着牛奶喝了一口,看他看着餐桌上的食物,明显在找着什么,“在公司啊,你借住的时候他会在这里用早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