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动……站起来！
你不站起来，渡法真录会彻底失控的！
你是陈酒……你是……陈酒！
顾渐没有回应，下一瞬间，金光铺天盖地地淹没了陈酒。
陈酒想，既然金羽来了，那顾渐……
紫色的身影却又挡在他面前。
顾渐只是又一步踏出。
陈酒想骂他愚蠢，顾昌黎一个半步真仙都拼不死赵兖那种连肉体都没有的虚幻执念，何况顾渐一个洞天境面对世界之心呢。
小小的洞天终不过是世界的沧海一粟。
为何……为何顾渐能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占了上风，为何……他感受不到顾渐的神识波动……
金鸟的气息迅速衰弱，直至身形彻底消散，唯有一块琉璃碎片跌落在地。
陈酒却无暇顾及敌人，他下意识伸出手。
千阳之主陈酒很清楚真仙和洞天的云泥之别，但是他不会放弃。
明知道九死无生，也不会放弃。
紫衣青年握着炽神鞭，又挡在他身前，声音很轻：“抱歉，刚才我来不及。”
“不可能！真仙桎梏在！区区一个洞天境怎么可能……”
金光疯狂闪烁，但无济于事，金鸟的身形被渡法真录的紫光吞噬。
渡法真录似乎连声音也吞噬了，四周一片死寂，唯听见一声突兀的脆响，金鸟彻底消失。
又要……归顺杀之法则吗？
一个紫衣身影却又挡在他身前。
渡法真录－－渡世！
陈酒挣开顾渐的手。还来得及！来得及在渡法真录彻底失控之前解决战斗。
杀之法则无声蔓延，在肉眼看不到的纬度疯狂撕咬着金羽。
真正的，让诸天万界噤若寒蝉的杀之法则。
陈酒的意识像是浸泡在血水中，眼前的一切都恍若梦境。
在杀之法则的蛊惑下，自己还能清醒多久？
足够重伤金羽吗？
陈酒站起身，明明身上没有一点法则的气息，却让自己的金色灵气哀鸣起来。
陈酒看向它。
金羽几乎是下意识想要退后，这种感觉——仿佛，身前之人就是杀之法则本身。
金光再次闪烁，渡法真录的紫气和金光交汇，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陈酒甚至不知道金羽是何时出招的，他被金光掀飞，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被利刃切割。
陈酒重重砸在地上，方圆百里的事物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垠的黄土。
杀之法则的血色逐渐笼罩全身。
金羽满脸慎重，渡法真录不愧是天阶的魔功，顾渐的气息甚至已经接近半步真仙，按这个进度，很快顾渐的灵气甚至能超过他。
金羽突然睁大眼。
渡法真录饕餮般吞噬起方圆百里的灵气，陈酒想说算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啊！
但他的身体像是缺了一个大口，灵气疯狂流失。陈酒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无力地感觉顾渐的灵气愈发狂暴，逐渐越过那个界限。
每次都是这样……我到底还要，拖累他多少次！
陈酒努力想站起身，却连自己的灵气都动用不了：“顾渐，停下！”
他明白顾渐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靠渡法真录无限逼近那道极限。
无限逼近……死亡。
即使是以陈酒现在的状态，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狂躁灵气。
渡法真录已经失控了。
陈酒几乎是在哄他了：“顾渐，你走吧。”
没有握住。
顾渐在他身前倒下，身形渐渐虚幻。
甚至没有再回过头，看他一眼。
灵境，碎了。
顾渐停下了动作。
陈酒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顾渐……”
整个彧界在颤抖。
陈酒和金羽齐齐怔住了。
这是……半步真仙的极限……甚至可以说，是真仙境的力量！
金羽鸣叫几声，身上的金光闪烁不定，它堪称惊慌地迅速后退。陈酒脸色煞白，好险才从杀之法则中脱离。
这一步虽胜了，但他也撑不到下一步了。
然而，没有陈酒的命令，血色法则又探出头来，不容拒绝地包裹住陈酒的身体。
陈酒没有半点把握，但他没有退路，也不会后退。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陈酒对上一双没有半点人气的清澈紫眸。
顾渐的气息终于升腾到半步真仙的极限。
它见过这样子的陈酒。
那位千阳之主。
从三千年前见到陈酒起，它就从未分辨出，这样深刻的杀之法则下，眼前到底是操控者还是被杀之法则操控的傀儡。
通玄剑也化为齑粉，随风消散。
跟不上，他洞天初阶的身体，根本看不清世界之心的轨迹。
陈酒扯扯嘴角，只一招就这样，这架到底怎么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