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可能是自己思想污秽,诸炽也许是真的觉得自己太慢。
诸炽的手放在他的侧腰上,陈酒不敢乱动,但若是不动,他又只觉得尴尬。可是如果使劲挣扎,感觉会更奇怪。
诸炽大约是感觉到他全身僵硬,强行把他的头按在怀里:“别担心。”
诸炽道:“我听人说,真仙桎梏的关键不在于灵境,而在于神罚二字。”
倒也有道理,毕竟当年留下的典籍里只记载神罚二字,定有其含义。
陈酒正想着,诸炽突然环住他的腰,陈酒一惊,诸炽却只是抱起他:“我带你快一些。”
陈酒摸摸下巴,灵境怎么跑到这了?
诸炽问:“你为何要来此处?为了真仙遗宝?”
“为了真仙桎梏的秘密。”
火焰无声燃烧,陈酒问:“离墓葬中心还很远吗?”
“不算远了。”
陈酒有七分注意力都在诸炽身上,但诸炽并无异动,陈酒便不再管他,自己努力往前飞。
只是他走了好半天,依旧没看到墓葬中心,陈酒喃喃道:“就埋一个人,至于这么大吗?”
诸炽突然出声道:“这里并不是金羽之主的墓葬,而是赵家祖坟。”
“除此之外呢。”
陈酒无奈道:“说这个做什么,不如快些赶路。”
诸炽蔫蔫地坐在原地,陈酒觉得他这闹别扭的样子有些像顾渐,心里一软:“倒也不是因为什么优点,只是回过神来,他闹别扭也好、高兴了笑一下也好、笨拙地关心我也好,努力地修行也好,我都……在动心,他是个很好的人。”
陈酒觉得这样简直像个怀春小姑娘,但他看着眼前的小小白色火焰,还是又道:“真的很温柔。”陈酒放轻声音,“除了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
陈酒见顾渐沉默,反应过来:“抱歉,说得太多了。”
顾渐只觉得满心酸涩:“就因为……这个吗?”
顾渐嗯了一声,行侠仗义又温柔体贴的诸炽……大约像孟远吧。
眼前的白色火焰突然像极了那时陈酒掌中的锦葵火,晃得顾渐心烦意乱。顾渐假装事不关己地问:“像你喜欢的人?”
陈酒笑道:“什么姑娘家才问的问题。”许是此处太冷,冷得需要谈几句让心脏发热的话题,陈酒最后道,“是。”
陈酒的修为还是差了些,顾渐便带着陈酒暂时在一处山洞休整,陈酒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在离顾渐稍远处坐下。
浓郁的死气让灵魂都觉得冰冷,顾渐见陈酒冷得蜷缩在角落,起身想搂住他,只是顾渐的手还没碰到陈酒的肩,陈酒就问:“做什么?”
“你讨厌我?”自己应当没做错什么吧。
陈酒觉得好笑,顾渐和顾家那群人在一起,没空理会自己,自己在期待什么啊。
菱形的血液宝石贴身放着,陈酒能感觉到顾渐平安,再多却也不清楚了。他问诸炽:“你是洞天巅峰?”
“嗯。”
“没吃就好。”
“为何?神太岁也许是真仙前辈的馈赠。”
陈酒摇摇头:“世上哪有不用付出代价就能轻易获得的力量呢。”
陈酒微微一愣,说起来,这样抱过自己的,唯有顾渐……
陈酒忍不住抬头看向诸炽。
在俊男美女众多的修士中,诸炽的长相并不出众,只是他的眼神有点像某人,性格也有几分相似。但诸炽的灵气干净锐利,和渡法真录的狂躁截然不同,他的身上也并无那种淡淡的清香。
陈酒皱起眉:“诸炽,你对我未免也太照顾了吧?”
顾渐装傻:“不喜欢这样赶路吗?我还有飞行法器。”
陈酒心道这人不知道他是双儿还这样,莫非诸炽有断袖之癖?
诸炽皱眉道:“你现在不过洞天初阶,何必着急?”
还不是为了某个笨蛋的小命!
陈酒敷衍道:“真仙桎梏的消息不可错过,既然灵境也在此处,也许这里真的有解开桎梏的方法。”
“哦,难怪这么大。”
“原本也没有如此广阔,是灵境笼罩了此处,也许是为了保护原本的墓葬。”
“灵境?”
陈酒没注意到顾渐的失落,自顾自接着道:“不过那家伙一身毛病,说是对我温柔,其实也许就是敷衍我,每次我想离开他的时候,他又总是随便哄哄我,而且那家伙有事从不告诉我,完全就不在意我,我大约是和他八字不合,从来猜不到他一天都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了。”
顾渐不知道陈酒是否察觉到他的语气带笑,陈酒大概是不知道的。
顾渐便不再问了,也学着陈酒,把眼神落在白焰上。
陈酒好笑道:“你还挺八卦。”
“只是温柔的话,我……那也不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
果然是孟远吗。
顾渐不想让自己显得狼狈,可他忍不住追问:“你很喜欢他?”
陈酒心道自己干嘛要和刚见面的人聊这个,可说自己喜欢的人的优点太简单,在陈酒意识到以前,他已经脱口而出:“大概只有他会对我那么温柔。”
“我不喜欢离别人太近。”
顾渐莫名觉得有点欣慰,便只是放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火焰,驱散了死气。
陈酒扭头看了诸炽一眼,诸炽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他便道:“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人。”
“你能感应到顾家的修士里,跟着圣尊者的那个年轻修士现在还好吗?”
顾渐没意识到自己勾起了嘴角:“他无事。”
神太岁似乎取之不竭,墓葬中的洞天巅峰越来越多,死亡的修士也越来越多。空气中的死气凝成实质,不时幻化出扭曲的人脸。
他继续向前走,随口问:“我叫陈酒,前辈怎么称呼?”
“……诸炽。”
诸炽半步不离地跟在陈酒身后,像个尽责的侍卫,也不多言,只是把靠近的发疯修士都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