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鸣器再次响起，又一个早上懒洋洋地走来。
秦耀蜷起身体，肌肉的力量重新灌进身体。
“3761！”螃蟹喊着，“一点都不活泛，滚过来。”
秦耀没找出来那人是谁，扶着床，一屁股坐倒上去。
杀死典狱长。
秦耀回想起自己说的话。
“提前结束。”他的声音嘶哑，在训诫室里的怒吼，让他喉咙充血。
“螃蟹，你让他歇着，来，咱们打牌。”说话的是秦耀床位旁边的男人，瘦高个，也是当时和上演现场版gv主角之一。
编号是2853，严争。
不是昨天的男人，是个上年纪的男人，脸上长着凸出的痦子。
“他是副典狱长，只不过大家喜欢把‘副’去掉，图个方便。”鬼哥屁股稳稳地坐在垫子上，“你坐下吧，洪狱长可比典狱长亲切得多。”
秦耀思忖他的话，“谈不上，典狱长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呸——”旁边的虎背熊腰吐了一口浓痰。
“我呢，”鬼哥细窄的眼睛盯着秦耀，“也没别的意思，典狱长甭管咋说也是玩了你，你总要讨回一点东西，是吧。”
狱警打开铁栅栏门。
秦耀晃着身体，弓着背，踉跄走进去。
号里的好几双眼睛打量他。
秦耀坐下去，长时间地蹲着，小腿都麻了。
鬼哥是个不打马虎眼的人，单刀直入。
“典狱长把你操了？”
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秦耀猜的不错，鬼哥身上确实背着人命。
“让他也坐。”鬼哥刚说完话，虎背熊腰立马递上一个软垫子。
秦耀看他，虎背熊腰，妥妥的一个壮汉。
“过来，叫鬼哥。”
秦耀顺服地去，“鬼哥——”
“喂，”旁边一个嘴巴非常臭的男人偷偷叫着他，“有人找你，去西南角。”
秦耀手里还拽着粘连土壤的杂草，扭头看着西南角，青皮男人很多，不知道是谁。
他刚想问，那个有口臭的男人衣角都不留半片的不知道去哪了。
他伸出手拿起鞋套在林震冬大脚板上。
“快点，动作都快点！”狱警碰碰地甩着警棍。
“早饭前必须把水房那块草除掉！狱长要巡视。”
手上细细的皱纹撑开，洪山攥着拳头。
＿
秦耀攥紧拳头，撑在墙壁上。
螃蟹站在林震冬旁边，手里拿着梳子，特像电视上的太监，只不过手上该换成佛尘。
秦耀提着鞋，一步步蹭到林震冬跟前。
按部就班地喊着，“冬哥。”
估计他现在好好活在监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还敢说出那种话？
他的手捏着被角，这是他独有的，安慰自己的方法，手里总用攥起什么。
攥着就说明拥有，生活还有戏。
严争对秦耀笑笑，算是替他解了难堪，让他回床上休息。
拖着腿回床的时候，不知道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秦耀察觉到危险一样，脖子一缩，警觉地看着四周。
男人们都各玩各的，没人想跟被监狱长“关照”的人扯上关系。
还是螃蟹先打的招呼，他好奇的要死，特别想看看秦耀在典狱长手里受了什么罪。
“你禁闭结束了？”
螃蟹眼睛滴溜打量他，从头看到脚，秦耀连眼皮抬得都费力。
秦耀觉得他话里藏话，假装抖着肩膀，“我，不敢。”
“哎，狱长来了。”虎背熊腰突然指着前面。
秦耀立刻抽开垫子，往那边看。
秦耀抿住嘴，半晌才说，“没有。”
“呵，”鬼哥吊起笑，“看你腿都叉着站不起来……”
“恨他吗？”鬼哥接着问。
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软垫子，秦耀没敢接。
“鬼哥，不用了。”这里面能坐的就一个鬼哥，连虎背熊腰都是蹲着。
“让你坐就坐，费个逼话。”虎背熊腰把垫子摔在地上。
也不知道对谁，先叫就对了。
“嗯。”应声回他的男人，是个很不起眼的男人，年纪三十上下。
他不像老大，还不如旁边的虎背熊腰长得气派，但确实应了他名号中的“鬼”字，阴森森的，两只眼睛闪着凶光。
不远处围着三五个狱警，正说着闲话。
秦耀蹲着，一边佯装拔草，一边朝着西南角走。
“3761。”蹲在西南角中的一群男人之一叫住他。
秦耀听着“狱长”两个字，裤裆里面的东西反射性一抖。
如果今天还是鲫鱼，估计他又得饿肚子了。
秦耀浑浑噩噩地跟随男人们。
肌肉松弛剂的药效褪去了一点，两条腿能站起来了。
旁边的狱警也不催他，等他缓了一阵，又带着他走回二十八号房。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