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严芝孟半信半疑的,倒也服软了,“你好歹是我亲侄子,我不会真对你怎么样。你呢,拿了我的,该还还。隔日见了面,照样还是一家人。”
严芝孟给他指了明路,严争泽便点头道:“是要还。”
这句话让严芝孟倍感舒畅,他沾沾自喜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但真要论起来,我也是受之无愧……”
严争泽正眼看他,丝毫不忌惮地说:“所以呢。”
“瞧你这样,”严芝孟食指点住他直晃,“原形毕露。”
“我当你能装多久呢,”严争泽敛了点笑,“果然还是那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撕下自己人的肉,就敢往下吞,我真小看你了。”
门口的可视对讲被拨响,严争泽替男人盖好身上的被子,才关门离去。
接通之后,小屏幕上出现严芝孟的脸,很笑里藏刀的,冲着他说:“阿争,我们聊一聊啊?”
落座后,严芝孟挑剔地扫视室内一圈,点评道:“你这儿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他感觉男人的呼吸,像在感觉自己。
郁如来于他而言,好似一道不可跳过的无解难题,严争泽被困住,百思不得其法。
在这其中产生的所有,他的犹疑、愤怒、前后矛盾,他的具有破坏性的占有欲,严争泽无法言喻,郁如来替他解释为爱。
“多亏了你,成全了我。”
严争泽讲这话时,神情称得上温和,眼底的阴鸷却叫严芝孟如坐针毡。
严芝孟还想在言语上逞能:“你——”
严争泽面上平静,下一秒却起身兜住他的头,痛下狠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他让活了三十年的严芝孟一朝颜面尽失。
严芝孟记仇,这些年也并不是无缘无故地刁难严争泽。谁知临了,他终究还是玩不过这个狼崽子。
“你,”严芝孟如芒刺背,“你想起——”
窄口霎时收紧,渴盼极了似的吮动着,像要绞干严争泽。
青年低笑一声,屈指在入穴口抠摸,吓得郁如来呜声不止。
拇指在穴道内横冲直行,捣出了汩汩汁沫,严争泽又加了两根手指,三指并拢往里深入,直插得郁如来抬臀晃腰,避退不得。
“六年前的那份大礼,”严争泽突然问他,“您还满意么?”
严芝孟的笑猝然僵在脸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严争泽。
当年,严芝孟查明他与郁如来的情况,一言不合,当场便讥笑地说要带严争泽去查hiv。
严争泽不为所动,甚至笑了一笑,直笑得严芝孟心里悚然。
“你记不起,我可没忘,”严芝孟略有些咬牙切齿,“当初不是我费尽心思接你回严家,你哪儿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严争泽不打算争辩,“嗯,”他说,“我是要好好地感谢你。”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了一支衔在嘴上,正要找打火机点,就听严争泽道:“家里有小孩,要抽你就请回。”
严芝孟一愣,随后失笑,他撷下香烟碾断了,掷在茶几上,“行啊,”他直点头,“你爷爷反正是老糊涂了,这也随你,那也由着你。”
“阿争啊,”严芝孟笑道,“小叔也快被你逼得无立锥之地了。”
既然郁如来说是——
严争泽想,那就是吧。
-
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郁如来穿着衬衫中裤下楼,正落进两人眼中。
迎着男人面上的怔愣表情,严芝孟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他笃定地对严争泽说:“没完,有他在,一切都早着呢。”
话一顿,严芝孟又倏然笑了,他说:“那你可得瞒好了,我爸可不会冒险将公司交给一个和严家心不齐的人……”
“他已经知道了,”严争泽不给严芝孟一点喜悦的机会,“至于公司——”
“现在也由不得他来做决定。”
药膏涂好后,男人也昏沉入睡了。
严争泽又重洗一次手,抹干水珠来探男人的额头,郁如来已经退了烧,睡容娴静。
指尖在男人的额际、眉眼来回拂动,不带任何感情,可青年却在这过程中,逐渐低下了腰,小臂陷进男人脸侧的软枕中,发出一点窸窣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