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
她用力按下方翊的肩膀，左手扣住他后脑，目光森冷，朝他身后的位置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她脑子更乱。
正当她权衡该将计就计跟方翊走，还是直接挑明的时候，衣领上夹着的对讲器响了。
“阿煜，有人故意挑衅季桐引她动手，目的是支开我，你那边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带人——”
方翊愣愣地站在那儿，手里的教案被溅了两滴鲜血。
“……”
在她破防尖叫之前，方翊突然上前两步，捂住她的嘴，“别、别喊。”
“罗澹改策略了？”
她对着一地的尸体无言，“早知道该留个活口。”
“唰——”
谷彩在一旁替她开脱，“姐姐，我亲眼瞧见嘞，是那个人挑衅季桐，说好脏的话。”
听两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苏南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了，年轻人有点傲气，莽撞点，都是应该的，我像季桐这么大的时候，连教官都敢打。”
“我来不及解释，没机会道歉，所以可能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了。”
“希望你平安。”
她说完，没有多停留一瞬，和他擦肩而过。
解决了漏网之鱼，她松手，后退两步。
“你是谁？”
方翊惊魂未定，袖口下的手指蜷缩着，眼睛眨个不停，有点害怕，又有点难过。
叛变的情报员口吐血沫死了。
她兴致缺缺，拿走这人身上的子弹补给。
她知道是围杀她的陷阱，跟着来无非是不能放任这伙人在江宁乱窜。
“别抬头。”
这也许是在他们分道扬镳之前，距离最近的时刻。
她能闻到方翊身上衣物柔顺剂的味道。
“……”
得，顾泽替她选好了。
跳动的红点晃过。
“你杀人了……不，这不重要，别怕，没事的，这里没有监控，我会摆平，你先跟我走！”
他紧张局促地喘息着，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不像怕她杀人被发现，倒像是在担心别的什么。
不对，身后有人！
她猛地转过身，单手持枪，甚至有余力抹了把脸，“谁？”
就在距她叁米远的地方。
她按下对讲键：“我没事，搞定了。”
“……”
瑾帆会的大厅里，季桐垂着头自我检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轻易被人激怒动手，我没想到这是针对……会长，的陷阱。”
她伸出手，想要替他抹掉脸上的灰，目光触及手套前端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转而去拍他的肩膀。
她的衣着、动作、神情，乃至说话的语气，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你已经听到了，如果不相信不清楚，可以去问暗地里保护你的那些人，他们会告诉你。”
她将最后一个人抵在墙上，一拳一拳砸烂对方的脸时，感到乏味。
那种一边飚血一边耍帅的主角只存在于电影里，实际上大家干的都是脏活儿累活儿，回到会里个个灰头土脸，满身血污。
她还好，像顾泽那种洁癖怪，直接囤了一大箱子的手套，大夏天也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