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勺一勺咽下去,秘密全烂在肚子里,无人去说,早就苦惯了。
常钺见我躺着不动,眼神复又无奈起来,他叹出一口气,仰头将寒药喝下,俯下身来喂我。
褐色的药汁流入我的衣衫,我浑浑噩噩,舔湿了唇。
我冷眼看她被常钺赶出去,侧身往榻上一瘫,发与棉丝缠在一起,我实在没力气将它们分开。
索性闭上眼,往日梦境不断,竟又是在红绡墙下。
常钺复又返回来,见我不曾喝药,以为我睡着了,轻唤我几声。
我是不想死的,尤其是死在水中,舌头堪比两丈长。
梦里梦到水湾飘荡,抬起头才发现是常钺端药进来,他腰上挎着窄刀,腕扣走起来碰在刀柄上,鹰眸微沉,响动中带着肃杀,应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刀。
秦氏房里的婆子不说话了,缓缓站起来,道了声常侍卫。
只听见常钺问我,“汝安,你可怕疼?”
他说,“汝安,药是甜的,我放了蜜饯。”
我想答他,我不怕苦。
最先开始的时候,秦氏总以为我不喝粥是因着怕苦,差人劝了我几次,殊不知爹爹从未在粥中放过蜜饯。
我正被她说的头疼,不知何时睡过去,她先前叫我唤秦氏母亲,可笑是忘了我不会说话。
再说了,穆汝安的母亲有什么可当。
秦氏争什么不好,偏要争个傻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