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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隐疾的一百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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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然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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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妹妹才四岁”。可纪岂然当时也只有七岁而已啊。

林恕把他抱得更紧。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安慰者,刚才不想看纪岂然勉强笑,现在又只想立刻让他止住哭。

这人怎么哭起来连点声音都没有。林恕胸膛里那颗硬得不能再硬的心被重重撞了一下,闷声作响,停不下来,吵得他眼眶发酸。

什么一段时间,什么越不越界,什么三个月两个月。他在哭啊。

纪岂然眼泪流得太多太快,视线被模糊掉,他看不太清楚林恕的脸。他鼓足勇气向眼前这个熟悉的轮廓伸出手。

而他,一定更难受吧。

林恕叹了口气,向自己最无法抗拒的欲望屈服:

“谁说我要走了?”

况且,即使有所要求,袒露自己的脆弱也是最无用的一种方式。暴露伤痕,通常只是在给予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但他转过头来,对自己明显的退缩毫无埋怨。他仍然在笑着,对他说谢谢,说对不起。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伤害他的权力?

纪岂然贴在林恕胸前,努力挤出几个字:“再叫一次。”

“什么?然然吗?好,那我叫了就不许再哭了。”

“然然。”

纪岂然急促地喘着气,他睁大眼睛,咬紧嘴唇,尽力止住哭泣。

“然然乖,不哭了。”林恕感觉自己怀里纪岂然的身体抖了一下。

刚才的努力全部白费,纪岂然眼泪重新大颗大颗落下来。

林恕忙躲开视线。混乱的意识在脑子里打架。他手握紧又松开,想站起来又站不起来,身体也参与进这场混战。

纪岂然在向他摊开他的伤口,毫无防备地。

林恕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这样突然袒露的脆弱,不管是来自别人还是他自己,都令他手足无措。他只想马上离开,其他的留待以后再说。或者再也不说。

“再哭我真走了。”他柔声威胁。

纪岂然终于出了声音,他小声地喊:“林恕。”哭腔浓烈。

林恕在脑子里搜刮自己看过的、听过的安慰人的话语:“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很难看。”

林恕握住他的手,抱住他,胸前迅速被洇湿了一片。

纪岂然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还是没有声音。

“别哭了。那是意外,怎么能怪你。”

纪岂然睁大眼睛。

“我没说要走啊。”林恕把声音放轻,重复了一遍。

纪岂然眼圈变红,眼泪唰地流下来,瞬间湿了半张脸。

林恕觉得浑身上下都在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刺着。他很想逃走。但动弹不了,走不出去。

他宁愿看到纪岂然是哭着的。这样勉力的笑比他的哭泣更令林恕觉得难受。

太难受了。说不出也说不清楚的难受。

纪岂然极力忍住抽泣,却止不住眼泪。泪水流到嘴里,又咸又苦。他在满脸眼泪和满嘴咸苦里挤出一个笑。

然然。

有多少年了?17年还是18年?自从奶奶也走了后,再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他都忘了自己曾经是然然。

可是,为什么?

纪岂然并没有喝醉,更没有醉到无法自控的地步。他不是喜欢倾诉的人,他不是一向最守口如瓶吗?自己也并没有撞破他的恶梦,他没必要这么做。

难道他想以此有所要求?但他从未要求过什么。即使是此刻,也只是忐忑地、带着歉意地诉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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