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三川,不,孟朗回答道:
“别说你是为了孟朗。”
“顾问野,你记着。从生到死,孟朗的想法根本没有改变过。他只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辜三川的胸膛收容了顾问野安全的枪口。
“可我也知道,我很想你,想亲你,想带你回家。”顾问野眼眶通红,他发泄似的戳着他老婆的胸,“我还知道,你瘦了,你变了,你的味道你的声音你的心…你跟他站在一起,你包庇一个侮辱过你,破坏过我们婚姻的人,你护着他,你愿意替他挡子弹。”
“你骗我,我用他威胁你,你才肯放弃抵抗,才肯这样叫我一声。”顾问野用枪抬起辜三川的下巴,“孟朗,这就是你的报复,对吗?比死更残忍的报复。”
“我不喜欢被人骗,更不喜欢被人威胁。”辜三川语气平静,他略带惊讶地发现面对狂泄的信息素,自己竟然坚持了更久,“你应该知道的。”
“野哥。”
走廊外警报骤然响起。
辜三川俯身摘掉晏翾的眼镜,折好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旁边。
这里面是什么呢。
是堕胎药?还是其他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如果能够重来,”顾问野抱起孟朗,迎着蓝烫的风与日光,“小朗哥哥,我后悔了。”
“早该在你第一次向我告白的时候,就直接咬烂你的腺体,管你是alpha还是omega,我都会让你再也不敢想别人。”
“唔,我记得那是在我们学校篮球馆的更衣室里吧。”
天,真的,真的是孟朗啊。
顾问野紧张的,快要呕出自己的心。
他用力扯断孟朗的项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孟朗脖子上的勒痕,用再次尝到眼泪滋味的唇蘸了蘸孟朗的额头,鼻尖,还有微微红肿的腺体。
枪膛内夹塞的那枚麻醉弹近距离击中了辜三川。
顾问野颤抖着,握住辜三川的手。
那个,你是不是还有一点喜欢我?你怎么都不防着我呀。
“早说…让你杀了他…”晏翾张嘴含住辜三川的病号服,淌到他口腔的鼻血染红了一小块布,“你不听我的话…我宁可死…也不要…”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晏翾,对不起,我不能拿你冒险。”
辜三川轻声说,“因为你已经…影响到我了。”
“如果能够重来,他…”
辜三川眼神一滞,随即便顺着冷掉的枪口,坠落在顾问野的怀中。
如果能重来,顾问野,我愿意再陪伴你,再爱你,再经受疲惫,经历动荡,再离开你。
辜三川认真计算应急部门反应速度,诚恳提议:“野哥,我不想辩解什么。要杀要剐,或者你善心大发只想肏我一顿解气随你便。但是得抓紧时间换个地方,如果你被逮捕,晏翾——”
这熟悉的感觉,可恶的犟嘴,该死的姓名。
狂喜和狂怒几乎把顾问野扯成两半:“孟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这样做,是为了谁?你知道我这两年怎么熬过来的?是因为谁!”
意味着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已达上限。
“我知道。”顾问野迈出一步,又一步,直至他无法继续向前,“我当然知道。”
弹夹卸脱。
晏翾你真的比我更无药可救。
“够了。”顾问野忍无可忍,他的欲望和他的枪随时都可能走火,“孟朗,你离他远点。我发过誓,除了在床上,这辈子不会再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别逼我。”
辜三川动作一顿,最后只用手背贴了贴晏翾的额头。他移开视线,从顾问野掉地的外套,外套的肩章,一路向上,直面顾问野的枪口。
“孟,朗…学长。”
他不敢吻他的唇,怕把他碰成消散的烟灰。
因为上一次,最后一个早安吻之后,他的孟朗就消失不见了。
落地窗崩开蛛网般的裂纹,副官收起机枪和震荡器,抛出安全锁和缆绳软梯。
指纹识别,解锁。
面具和止咬器应声落地。
是孟朗。确认过。
可晏翾没听见,辜三川不慎透露的真心话。
辜三川低叹一声。
他收刀入鞘,背对着顾问野,把彻底陷入昏迷的晏翾扶到病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