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通讯,顾寻壑让孟朗上车。
副驾驶座椅靠垫自动加热,顾寻壑叮嘱孟朗脱了羽绒服,别裹着满身寒气。
孟朗穿的羽绒服和羊毛衫,其间各种小细节都是量身定制的,它们,他的右胸前印绣着顾问野的外文名。
顾寻壑闻言,非常困惑:“可是问野今天没课啊。”
瞬间,更像了。戴着防咬项圈的孟朗真像一条挨了一脚的小狗。
原本兴高采烈的孟朗低下头,和装满热板栗的纸袋一样软塌。他小声解释:“他关机了,我以为大学上课都要求关机听讲…是不是今天的课程临时取消,野哥忘记告诉我了。”
“小朗。”
孟朗有些怔愣地回头。
看清来人。孟朗才露出一个笑,连帽的绒毛边把他衬得温暖许多。
或许是二十岁那年,独自叩长头翻越雪山的孟朗挂在悬空佛寺中的姻缘符和平安符,惊扰了哪位神明。
神明打着哈欠,说,孽缘也是缘。
分化后,孟朗申请退伍。他与中央军部签订保密协议,放弃在新独立州境内的普通持枪权和行动豁免权,自愿将属于孟朗的战绩和功勋转让他人。
“都和我生分了。”顾寻壑叹口气,他按下启动键,“走吧,我们去找他。”
混乱中,短暂恢复神智的孟朗,在队友们的掩护下突出重围,独自逃进密林深处。
密林中央有一片空地,那里是野战医院的驻区。
然而孟朗不知道,唯一一个从他枪口下逃生的人,半小时后即将用手和道具玩弄他生殖腔腔口的人,正是本次联合军演野战医院以及后勤保障集团的独立出资者。
顾寻壑又盯着孟朗的脸和脖子看了一会儿。他把手轻轻搭在孟朗的左臂上,低声问:“小朗,我弟弟是不是还没有标记你?我的意思是,最终标记,成结标记。”
孟朗略感不适,他将这种痛麻归咎遍布抑制剂注射针孔的手臂和发情期前兆。
孟朗尽量自然地抽出手臂:“哥,野哥在哪?他开了车,如果喝了酒,我得想办法带他回家。”
似乎听见孟朗嗓子眼中沮丧的呜咽声,顾寻壑眉目微蹙:“小朗,你说实话,这是第几次了?”
孟朗眼神钉在地上,默不作声。
顾寻壑捏了捏鼻梁,他拨通一个号码:“顾问野人在哪?”
顾寻壑与顾问野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一路就读名校,成绩优异。学历滤镜厚重的孟朗摘掉正在播放外语听力的耳机:“哥。”
“快进来。”顾寻壑摇下车窗,桃花眼中尽是关切,“天这么冷,怎么都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会儿。”
“哥,我这身板没事的,你小心着凉。”孟朗快步走到车窗前,侧身挡着风。他有些羞,“我就是怕…野哥出来的时候,不能马上看见我。”
“群鸦”将个人安危置于集体荣誉之上。最终,孟朗选择以一己之力承担包括演习失败,相关人员健康受损、重伤,引发外交军事纠纷等后果。
孟朗咬碎口中糖球。他删除照片,看了眼时间。按照距离和顾问野的步速估算,再有五分钟就应该到校门口了。孟朗买了一包刚炒好的栗子,又要了一个干净的纸袋。
寒风瑟瑟,孟朗脱了手套,叼着手套尖,在白气氤氲中把栗子们一个个捏开,又快又准地剥出黄澄澄的肉。
孟朗穿梭于密林中时,晏翾正在医院五楼会议室同新独立州政府代表签订合作协议。
彼时,晏翾刚做完第二次颅内神经修复手术。他容貌殊胜,天性爱美,戴了半幅面具遮掩术后缝合瘢痕的晏翾对神情尴尬的新独立州官员说:“真想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狙击手。”
“我和他有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