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凌飞弈的手机响了下,他下意识点进信息,发现一串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
“飞弈,妈妈其实自己还有个朋友在青川区,妈妈以后就借住在那里了,今天来是为了给你做一顿饭的,乖乖吃饭吧。”
凌飞弈猛地站起来跑出卧室,看到满桌子他爱吃的菜,心里仿佛被锤了一下。
凌负远想到自己做的课题很可能要被转手了,那一瞬间真的很想发泄一下情绪。可是不行,眼泪是孩子的保护伞,更是成年人的弱点。
“飞弈,你不懂。如果没有我姐,我可能真的活不到现在。”
凌飞弈情绪上头了便也口不择言起来,“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时间可以颠覆一切!你真的觉得她还是你那善良乐观的姐姐?”
“那我们一个月光吃方便面的时候呢,她怎么不来认我啊?!”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握在门把手上的手背上落下一滴又一滴液滴,烫地她登时收回了手。
凌负远鲜少听过凌飞弈激烈愤怒的语气,这个外甥从小到大皮是皮了点,但是就是认主,心态倍好,阳光得不像话。如今以如此激进的语气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真的让人很难受。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和你亲妈住一晚上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凌飞弈才小声说了句:“我和她不熟。”
凌负远忍着笑由下往上看他傻兮兮的翻柜子,终于叹道:“唉别找了,没多大问题。”
郁垣听出他语气中含着的取笑意味,不太开心地低头看了他一眼,说:“等我。”
还没等他问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郁垣便拿起钥匙跑出了卧室,接下来便是一阵关门声。直至多年以后,凌负远还对这一幕回味无穷。
“你给我闭嘴,凌飞弈。”凌负远语气冷漠地这么说了一句,突然感觉嗓子更疼了。
凌飞弈不知道是被凌负远罕见地喊他全名给震住了,还是被那突然响起的关门声吓到了。
那瞬间他脑海里划过了很多想法,最多的就是后悔。凌康宁肯定听到了,她现在出门了?这么晚了,能去哪里?
他顿了顿,“别喊,让她听到了怎么办?她受不了的。”
“那你呢!老想别人干什么,难道你就过得很好了?”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以后还是别叫我爸了,乖乖叫舅舅。”他无声叹了口气,“她是你的生母,也是我的亲姐。”
凌康宁做好了晚饭,正站在凌飞弈房间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叫人时,听到房间内骤然响起的男孩的吼声。
“她没养过我一天!是你把我养大的,凭什么我要认她?!”
卫衣被风带起,露出一节劲瘦腰身的少年感,永远都会让人在不同阶段疯狂心动。
凌负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怅然若失,晃了晃脑袋才发现头真的有些胀。他撑起上半身靠着,在床头柜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心里对郁垣的细心感到有些惊喜。
他想了想,给他儿子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