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轩然摘下了黑框眼镜，揉了揉酸痛的双眼。
现在已是深夜，日期也即将更新。从百忙的事务中抽身出来之后，他的思绪开始飘离，眼前又慢慢浮现了那个冷然却令人安心的身影。
他已经快要半年没见过楚旌了。自从两人离异之后，公司各方面的合作也全部切断的干干净净，暮轩然再也没有和楚旌有过联系。每次深夜他都会期待着专属于对方的铃声响起，像以前那样温柔地笑着问他，最近近况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还有——
“不管，我吃醋了，要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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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公司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之后，情况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暮轩然最近有些繁忙，他没有想到温芸也在一直相信着他，并在他刚刚处理完之前的事就再次提起了合作。
“那也只是因为有利可图，”顾衍合上凤眸，别有深意地轻笑道：“不是因为暮轩然的方案和承诺，而是因为今天早上楚旌也派人来找过我。”
看到了时遇困惑的眼神，顾衍再次笑着解释道：“他把几个很有前景的项目都承包给了我，作为交换，他要我尽力支持暮轩然。”
“所以，您答应是因为楚总……”时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在关心着轩然吗？”
“暮轩然，你……”得到了这样的回答，顾衍先是有些惊讶愣住了，半晌，他眯起双眼笑了笑：“那我就等着你兑现你的承诺。”
“嗯，那今天就打扰了。”暮轩然微笑着挥了挥手：“不用送了，祝我们合作愉快，也……”
“衷心地祝你们幸福。”
“正好在这次酒会里，我也有想见的人。”
待主管走后，助理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楚总，您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合作吗？”
楚旌抬眼看向他，笑着说道：“对方开了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不呢？”
助理有些困惑：“那您在犹豫什么呀？”
楚旌看着面前前来洽谈的主管，双手交叠看着他，似乎在探寻着对方到底有多少合作的诚意。
“我相信合同里面已经表明了我们的诚意。我们平台的知名度相信您也了解，如果和我们合作，不仅您可以获得保底的资金，售卖商品我们也能获得利润，达到双赢的目的。”
楚旌沉默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跟这样的平台联络过，怎么就这么恰好在自己手下的公司出现一点趋势的时候就出现了呢？就算是春雨，也太及时了不是吗。
最近，他一直在默默留心着楚旌的近况，收购平台却不冠名和保持独立运营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新产品；另一方面，也是为解决楚旌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楚旌手下经营的一个公司业绩有下滑的趋势，产品也有滞销的可能，这并不是由于管理不力或者员工懈怠等内部原因，而是由众多外界因素对它的冲击造成的。有第三方的平台做保底，至少能够稳住目前的状况，再加上一定的推广，一定能够解决公司的困境。
“差不多是时候了，”暮轩然将拟好的合同邮件发送给了平台公司的经理，让他明天派人带着协作合同与楚旌谈，便如安心般合上了双眼：
暮轩然紧咬着下唇，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水雾，更多酸涩的泪水却涌了出来。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每当回想起楚旌的时候，暮轩然都会忍不住掉泪。
他真的好想他，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能够与对方联络的理由。
为了不再让这个曾经失利的企划牵扯到楚旌，暮轩然在心里做了决定，在完成它之前不会再与楚旌见面。毕竟在外界看来两方曾经闹得那么僵，所以在一切没有解决之前，两人也不会有各种意义上的合作。
“顾总！”
时遇立刻出言阻止，他皱起眉看向笑着的顾衍，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顾衍冲着他轻笑一声，便将看好戏似的目光投向暮轩然有些僵硬的脸。
“我……”暮轩然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可以看到他挣扎微微颤抖：“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想不想他。
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过了这么久，你会原谅当时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在相信着我吗？”
这对目前的企划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等完成了这个企划，暮轩然打算将精力更多地放在这方面。
所以，之前和温芸谈过的合作项目现在已经开始实施，他正忙于海内外市场各方面的规划。由于类似的产品只在海外有售，看着手下提交上来的海外市场研究、顾客的消费习惯和观念分析，与国内目前市场状况确实存在差异，然而其中有很多的相似性，如果要打开国内的市场，估计就是差的就是平台和推广了。
从头建立起一个平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知名度和经验都是慢慢积累下来的，他瞄准了一个知名度较高的平台，对它进行出资收购，团队依旧保持独立运营。借由平台的知名度吸引了不少的商家，推广也有几位心仪的代言人，似乎一切都在如期运作着……
“我怎么知道，反正只要有的赚就好了。”顾衍挑起时遇的下巴，将双唇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倒是你，小遇，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说别的男人的事啊。”
“哪有……我明明……”
顾衍眯着双眼，舔了一口对方的唇瓣：
看着暮轩然离去的背影，时遇叹了口气说道：“顾总，你怎么能提起那件事呢，你明明知道轩然他现在应该也很伤心，一个人打理公司的事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我只是随口问的。”顾衍伸手抚摸着时遇的头顶，像是在安慰他，“这方面除了利益我什么都不在乎，小遇，我只是个冷血的生意人罢了。”
“是这样的吗？”时遇看着自己有些毒舌却极不坦率的恋人，唇边露出了浅笑：“要是真的冷血，顾总刚刚就不会决定帮轩然了，不是吗。”
“你不觉得他们出现的太过及时了吗，竟然考虑了我们应该考虑的东西。”楚旌翻看着合同上的条款：“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嗯……说的也是，”助理点点头，说道：“对了，这是一直和我们合作的许氏集团寄过来的酒会请帖，时间是下周末，听说这次邀请了名流、财阀和商界精英参与其中。”
“我知道了。”楚旌接过请帖，手指摩挲着卡纸上的烫金字样，露出了深沉的笑：
楚旌眯起了双眼，眼神里有些危险的意味：“关于我们公司的内部消息……你知道多少？”
“并不了解多少，”主管摇了摇头，“我们只是猜测您有这样的意愿，希望能获得和您的合作机会。”
“我会考虑的。”听了对方模棱两可的话，楚旌笑了笑，便决定之后再告诉对方结果。
“虽然你不会知道是我……不过只要能够帮到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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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找上我？”
楚旌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有联系他的吧。
又或者，这段感情对于楚旌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他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再也不想接触到自己相关的事了。
无论楚旌是怎么想的，暮轩然都无所谓了，他只想尽快完成企划，然后名正言顺地把楚旌心里的位置抢回来。
“轩然，抱歉……”时遇想要安慰一下面前的人，却被暮轩然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但是，这次我并不打算依靠任何人，”暮轩然抬起头，坚定地看向顾衍：“虽然之前是商业联姻，但楚旌对我来说不是金钱和利用的关系，他是我想要珍惜和保护的人。”
“所以这次我要自己去做。”暮轩然笑着看着两人：“我也想回应你们的期待，所以采取了新的方案，如果之后在海外实行顺利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批自动化程度更高的新设备作为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