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堂内,周文面色红润,肤白胜雪,比往日瞧着更有精神,一点也瞧不出被累到了的样子。
席征从公道杯里添了点茶出来,看对面心情愉悦甚至在哼曲的好友,摇了摇头,“你如此行事,若艮字门查出是你所为,你待如何?”
周文食指按住碗盖,中指拇指用力将盖碗拎起,往公道杯中添了第二道茶汤,然后将碗盖掀开,盯着杯底的嫩芽笑眯眯道,“你发现了?还以为我瞒得有多好。”
林微脑中嗡的一生,愣在原地,看着赵双从护卫身后走出,道,“大将军仁慈,但这实在是忒没规矩,知礼,你去拿我的齿木来。”
高大的侍卫朝着小主人弓了弓身,一只手向林微抓来。身侧赵双捏着红色绣金凤的帕子道,“大将军喜欢这双手,便把手留着就好。”
林微见着知礼要来抓他,求生的本能让他瘫倒在地向后挪动,电光火石间想起了阿梅曾对他说过的话——“若是真的遇到了,便往无名院来。”他猛地一下撑着地爬起,用尽全身力气向梅林跑去。
腰可真是酸啊……
林微往纸上添了两笔,画面上俏皮的的男人发丝飞舞、嘴唇微张,看着像是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揉了揉脑袋,把那些叽叽喳喳的话语从脑海中排出去,又跪起身揉了揉腰,看着外面天色已晚,起身踉跄两下走了出去。
籍学已经不在门口。前日文白先生回来,说是在艮字门不眠不休两日,着实有些累到,坎字门所有家仆便都去了观雪堂,留在大将军身边的籍学也不例外。
茶汤清甜,一点涩味也无,席征有些惬意地眯起眼,“北地多战事,前几年物资跟不上,叔父就搜集松根来,不过那次你来得及时,松根方才点着,就熄了。”
周文唔了一声,“就说你一向不喜这些斗争,怎得还没告诉你你便知晓了。”
赵双没想到奴隶在主子面前还敢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说,“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带过来!”
一旁跟着的侍女见情况不对,从后侧绕了往赵明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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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了一天头有些痛,又盯着夕阳看了太久,眼睛也酸酸的不舒服,再加上四天前被大将军按在地上拎着腰弄的太狠,他只觉得这具身子实在是难受。
又往前走了两步,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观雪堂后面的梅林,快要到无名院了。回家的时候总是急切,他埋着头快速走了两步,没留神一头撞到了一具像是精铁做的身子上。他吃痛捂着头呻吟一声,听到一声娇俏地叫声,“呦,这我倒是没见过,连主子都敢撞。”
这声音早就刻在了林微心中,他猛地一抖,捂着脑袋战战兢兢看过去,只见一直跟在赵双身后的高大护卫穿着精铁做的甲胄一脸不善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