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懋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脚步沉重地走出咖啡厅。
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等待自己已久的元至纯,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在无声地挑衅:
我知道你懂唇语,我调查过你,还有你那个聋哑弟弟为何无缘无故去世的那件事。来邱良的会所,我可以告诉你厉慈不知道的、我调查出的更详细的真相。而且还可以让你体验一下你4年前在这家会所没体验过的美事,那天那四个男人也在那里,他们正脱光了等着糙你。
吕懋气的眼角抽搐,但还是会意般地压下了怒气,安抚牛牛道:“他说的对,你放心吧,我先跟他走了。”
“哥,不行,你这样我不可能放你走的,我给盛姐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再调换一下,我跟你一块去。”
“牛牛,你好好想想,你跟今月也很熟悉了,自然早就知道,”吕懋第一次在这个热情懂事的男孩面前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他们姐弟俩一直相依为命,今月打拼这么多年,能在t市开这家咖啡厅很不容易,你如果插手,就会连带着影响店里的事。更何况同样重要的是,你还得打工给叔叔治病,还得上学,不能出事。”
“你随便说,只要别再像上次那样,玩那种下作手段,真不是男人。”
“吕懋,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咳,毕竟你都在我面前……”元至纯突然凑近吕懋,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气道,在他的世界里,既然能从自己手下能平安离开,就已经是他的人了。可他话还没讲完,就被吕懋急忙打断了。
“在个屁,别自作多情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向我承诺过什么吗?在我朋友这里,我不想搞得太难看,别给脸不要脸。”吕懋听到他说那种话,差点吓死,赶紧插了几句。
可他刚想动手,察觉到不对劲的牛牛却突然跑了过来,似乎想拉架:“哎哎哎,大哥们,咱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先消消气,先冷静一下?”
吕懋明白,这个孩子并不是怕事,而是看人这么多,担心自己吃亏,虽然认识了一段时间,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有这种担心很正常。但他又冷静了一点,突然意识到在咖啡厅大打出手可能会影响今月他们明天的生意,于是他安抚牛牛道:“放心,你吕大哥不会吃亏的,而且我们会出去解决。”
“吕懋,我哥说这段时间让你保护我,”元至纯并没有被吕懋这幅骇人的样子吓到,依然笑的风轻云淡:“你这是要干什么?”
打发走店员以后,元至纯向四周环顾,却在这安静的咖啡厅内,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墙边熟睡的大男孩:
他没再选择上次那处隐秘的座位,而是选择了窗边靠阳的一处。秋日的太阳仍然有些毒热,但由于前几日还下起阴沉的小雨,所以此时打在男孩脸上的阳光反而不怎么刺眼,以至于被这几束光芒笼罩的他有些朦胧感,他那带着些即将成熟的英挺眉毛舒展开来,微长的睫毛在睡梦中时而轻颤几下,嘴角有时微微勾起,往日一贯年轻而具有活力的他,此刻却整个人散发着些许慵懒而温柔的气质。
元至纯微微睁大双眼,看呆了。
“哥,我明白,可是……”一直笑嘻嘻的牛牛此时却红了眼圈。虽然半年前两个人才认识,可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当时刚来打工的自己,听说自己家里父亲住院的事后,马上借给自己一笔钱——那也是吕懋自己大学几年打工攒下的,然后他又找吕竹借了一笔钱才交给牛牛。他非常清楚吕大哥的为人,如果不是对方做出超过吕大哥底线的事,他怎么会如此生气?。
“我自己的事能自己处理,”吕懋望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感动地抱了抱他,然后挤出一个笑容:“你哥很能打,学了好多年格斗,再说,虽然他确实是厉慈的表弟,我和厉哥也有好几年交情,如果元至纯真想怎么我,他不会放任他的。”
牛牛不由得落泪,重重点了点头:“哥,我只有今天下午的轮班,你有什么事马上报警,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第一个去。”
牛牛此刻满脑子都是怎么解决当前的情况,没仔细听他们之间充满诡异而淫靡气氛的对话。担忧道:“哥,要不咱先别去,我打个电话问问盛姐能不能回来,帮忙协调协调?”他也没想到今天下午会发生这种事,而且刚才这个男人明明是自己进来的,却突然闯进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可他再不清楚情况,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更何况虽然他不怎么能打,可也不能放任吕大哥跟他们走,那也太没义气了,随即他点起脚尖,贴近吕懋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哥,你刚来的时候愁眉苦脸,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咱先别冲动,要不再商量商量。”
见状,元至纯突然轻声笑道:“放心吧,小弟弟,我不会怎么样他的,你认识厉慈吗?他是我哥,他今天有急事,才让我来替他见吕懋,我们只是有点小误会,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而后他看向吕懋,向他眼神示意:“邱氏那家会所,走。”
不等吕懋回话,他已经迈着长腿向咖啡厅外走去,因为他知道依照调查报告中吕懋的性格描述,一定会跟过来的。
闻言,吕懋气的脑门直跳,忍不住骂道:“你还真有脸说出这种话,是男人就出去打一架,你如果真不行,让这几个人帮你也可以,不过我认识这么多人里,也只有厉慈能制得住我,”他突然嘲笑道:“你这几个人,怕是再来5个也不够我打的。”
元至纯笑意更浓,他早就接到关于吕懋的调查报告,只不过没想到他的实力竟到如此地步,真是有意思,如果参考标准是厉慈的话,他手下的确实也没必要跟吕懋练练手了。
“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这个自己曾经伺机接近后,整整欺骗了两个月,还找人囵尖伤害过的、一直讨厌的情敌之时,他的表情有一丝抽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可脚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轻了起来,似乎是害怕破坏此刻的恬静美好。
可吕懋多年训练格斗术,机警程度自然也很高,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便猛地睁开双眼。当他看见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一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元至纯,一瞬间怒火中烧:“元、至、纯?!你这个混蛋……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
身体比大脑反应得更快,他早已起身奔向几步以外的元至纯,伸出拳头想要教训对方,可他那狠厉的一拳却打在了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人身上,而后他才发现,跟着元至纯进来的还有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吕懋下意识地警觉,他瞬间明白了吕竹那句“元至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是什么意思。但曾经被人加在身体和精神上的羞辱使他的愤怒远远压过理智,吕懋心想,大不了今天干票大的,他还没跟厉家的保镖练过手呢,不过自己都能勉强跟厉慈那个魔鬼对上几招,就这几个保镖,也不至于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