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叹了口气:“卢越被打成植物人了,具体的明天再跟你说。”
“植物人?好惨啊。”闻廷的语气饱含可惜。
他替厉寒拢了拢围巾,厉寒忽然闻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不对,是血腥味:“你身上什么味道?”
厉寒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那条消息撤回了:“你怎么来了?”
闻廷小跑过来,把试卷塞到厉寒手里:“我猜你会要想做题,班主任交待了,让你写完试卷发给他。”
“啊?”
“他怎么样了?”卢小芳无力地揪住床单。
“他变成了植物人。”
医生把植物人卢越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闻廷大概考完试,已经回家了吧。
嘭。急救室大门打开,卢越被推了出来。
卢小芳踉跄着跑过去,声音颤抖:“医生,阿越他怎么样?怎么样啊!”
闻廷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没失忆。
不对!
那块玉不对!
他现在失忆了,是根本不知道那块玉的,根本不知道那玉不能提。
厉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爬起来,开灯,坐到书桌前,开始写期末卷子。
写到凌晨,厉寒划下最后一个字,伸了伸懒腰,浑身舒畅。
还得是学习!
半个月没见,吴姨好像苍老了些,她早就铺好了两人的床褥,厉寒洗了澡钻进被窝。
厉远站在他床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寒假快乐。”
厉寒点点头,心里却不觉得快乐。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拿的!”闻廷被厉寒打断了。
厉寒心虚地瞥了一眼厉远,幸好厉远没听见。
他松了一口气,那块玉是厉冬生送给他的。
厉寒心急如焚地在急救室外等着,不敢去看一旁抹眼泪的卢小芳。
厉远在跟助理打电话:“我的股份全部卖出,你再拟一个书面辞职信给董事会,明天开始新式际就与我无关了。”
厉远挂了电话,厉寒抽神看了他一眼:“新式际要倒闭了吗?”
“刚刚路过一场车祸,在那看了一会,”闻廷的微笑一如既往地温暖,“你等会出院了回哪里?”
厉远目光隐约投过来,厉寒被看得心烦,他抿了抿嘴:“我回家,想吴姨了。”
“好吧,那我走了,”闻廷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他回头,“我想起来了,火灾现场有一块玉,是你那天——”
“要你来拉一下平均分。”厉寒微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厉寒没心思开玩笑,只是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哦,好。”
“怎么了?你们在这儿干嘛?”闻廷看着“急诊室”的牌子。
卢小芳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厉寒看得无比难受,这个女人一辈子颠沛流离,好不容易生活步入正轨,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那在卢越醒来之前,我们永远也不能知道真相了,”厉远脸色平静,在思考什么,“不能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他。”
厉寒喉头艰涩,刚想说点什么,远远地闻廷的声音传过来:“你的试卷!我给你带来了。”
“卢女士,请您??镇静,我们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话音刚落,卢小芳晕了过去,医生赶紧给她心肺复苏,她渐醒,医生一脸抱歉地看着她。
“卢女士,你刚刚没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您儿子他已经救活了,”医生叹了口气,“但由于他脑外伤严重,大脑供氧停止超过四分钟,加上脑出血,您儿子他——”
而当时在急救室门口,他是这么回闻廷的。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拿的。”
厉寒如坠冰窟。
他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心里给闻廷的靠谱程度打了一百分,太懂他了!
明天去闻廷那里把玉拿回来吧,毕竟是他爸送的。
厉寒闭上眼睛,刚要神游太虚的时候,脑海中一个激灵,他腾地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半学期落了多少课。
厉远关了床头灯,黑暗中看了他一会,厉寒被看得憋屈,转过身去。
他自我防御的姿势,在厉远眼里像撒娇,厉远轻笑了一声,终于走了,
闻廷戴假阳跟他做爱的那一晚,被他解了下来。
因为闻廷说碍事——骑乘的时候晃来晃去的。
卢小芳在医院守夜,厉寒跟着厉远回家了。
厉远摸了摸他的头发:“宝贝,它是不会倒闭的,只是会更换掌门人,让他们几个老油条争吧,我们已经全身而退了。”
厉寒心里更不是滋味,姜时还在病床趴着,姜倩的生活失去了保障,卢越正在急救室里,而他爸厉冬生已经被警察带走了,闻廷——
厉寒没看见闻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