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人继续说:“淫奴便是这个命,若有主人但还好,沦落到连妓馆里,便一眼就看到头了。”
突然的,黑豹儿抬起了头:“那我还能去看灯会么?”
这人有些茫然:“那是什么?”
这种人通常揣好了银子,叫好了同伴,挑着心仪的日子来玉华馆。若说进大堂是心情好来取乐,点“单名”的,多少带着些怨气。
客人来了之后,说明来意,付清账目,由老鸨带着往刑房下头去。
一个不见光的地牢当中,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然后再让龟奴把淫奴给带过去。
还有另一面。
老鸨很会做生意,进来大堂里喝酒玩淫奴,二十两银子一位,不贵。
不过也只能玩,最多扇两个耳光,踢两脚,若是想真正的“玩”这些皮肉极易生长的尤物,则是二百两一夜。
慢慢的也就好了。
这些事,黑豹儿只是听过,毕竟他温驯,没犯过忌讳。
旁边的淫奴笑着安慰他,说欢馆的客人大部分都玩得开心,投诉是少有的事,让他不要太担心。可黑豹儿问起有谁受过大刑,问起来却是每个人都有。
淫奴中总有受欢迎的和不讨人喜欢的,若是谁今日接客不够数额,便要拖下去鞭笞,倒逆的鳞鞭抽的剥皮见骨,昏死过去再扔给龟奴打手享用,躺一日便好了。
淫奴极易恢复,还不用请大夫用药,这便成了下死手的理由,毕竟疼的越厉害,越不敢犯忌。可是,这还只叫“小刑”。
若是惹了客人不高兴,闹到老鸨哪里去,老鸨便会真的用大刑。
“没什么。”黑豹儿摇摇头,他正想抛去那些古怪的杂念躺下来休息,就见石室的铁门开了,一个龟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黑豹儿出来,有客人点单名。”
“会发生什么?”黑豹儿问。
另一个人则惨淡笑笑:“大爷们花了钱,总是想什么都试试的。”
他不知道试试的尺度在哪儿,只知道,能在刑房下面的,或许比炮烙还要恐怖些。
这一夜,只要不斩断骨头、不杀人夺命。
想做什么都可以。
愿意花二百两快活一个晚上的人不多,但总是有的。
“总会碰到一些脾气大的客人,怎么求都没用。”猜拳猜赢了的那个正将输的压在地上,口气并无所谓:“其实你也别怕,一般罚到一半的时候就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后头发生了什么大都不知道,咬着牙熬两天,最疼的时候就挺了过去。反正咱们就这命,有什么好怕的。”
说的极是。黑豹儿也点头。
他睁着眸子看石室墙壁缝隙里漏出来的光,外头日光正高,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了。玉华馆内的欢歌笑语从来不停,不过这也是好的一面。
所谓大刑,便是用烙铁烧红,从头到脚过上一遍。这得把握火候,只熟了身上的皮肉,不碰底下的骨头,毕竟皮肉最多只用养五天。
骨头坏了就难办了。
因此,就算躺在石房里,也能听见底下刑房传来的哀鸣。几乎全身只剩下一层红肉的人用钩子穿了挂在木栏杆上,像是一块煮熟的猪肉,让尿淋上一天止血,到了第二天,皮肉长得好一些了,能下得了手了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