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心中那个一旦遇上宋修昀的问题就会和他唱反调的情绪化的声音,难得的与他的理智保持了一致。
“你也不想他死吧。”
——不管当年他有没有抛下我,我都原谅他了。
而如今,他把这张船票递给魏尔得,用死志换他后半生光明正大的去活。
宋修昀的想法不难猜测,魏尔得舌尖用力的抵住上颚,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去医院!”
“可是医院会登记个人信息,那您的计划……”
“我已经给他做了包扎,但是,对不起老大……我发现的太迟,宋先生割的伤口很深,泡在温水里加速了血液流出,失血过多,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好……”
只说到这里,两个常年刀口舔血的人就都明白了后果。
魏尔得脑海里猛地回想起今晚出门时,宋修昀叫住他说的话,此时再看,听起来分明就是遗言!
是啊,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这几天的经历像是一场噩梦,如今各归其位,了却他十年的执念,也该醒了。
魏尔得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去,夜风送来他最后一句话。
“等我的拜访就好。”
但魏尔得已经跳上了窗台,扒着边缘轻松一撑,人就吊到了上一层。
整个过程惊得宋修昀直接赤脚冲到了窗边,探出头正看见魏尔得翻身进了十一楼的房间,对他驱赶似的挥了挥手:“宋总真会说笑,哪个做贼的会走门?”
宋修昀逆着夜风喊:“以后别做危险的事了!”
李进离开后,宋修昀缓了片刻,跪立而起,后穴里的肉棒从中滑出。
每次相拥就要做爱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他盘腿坐到床边,赤裸坦然:“你今晚冒险来医院找我,总不会只是为了操我一顿吧?”
魏尔得拉上裤拉链:“啊,特意来告诉你一声,我重新收拢了黑手党,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有的要忙,没时间送你回国了。”
与死亡擦肩的此刻,他只想抛去一切的沉沦一回。
“啊……”
咬着被子,他抽搐着射了。
无法,宋修昀只能咬住被子,声音闷在被单里,含糊朦胧。
好一阵快速的冲锋后,魏尔得改成缓慢但深入的抽插,每一下都重重划过宋修昀的前列腺,顶入他最深处。
每撞一下,魏尔得就会在宋修昀耳边低哑的唤一句。
宋修昀自己扭抬着腰臀耸动起来,讽刺似的轻笑:“弟弟,仇恨是没有终点的自我惩罚,你口口声声说在惩罚我,到底是在报复我?还是报复自己?”
身后的顶撞愈发用力,单薄的病床随着节奏一同摇晃,宋修昀才刚输过血,动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他喘息着靠在魏尔得身上,身体里横插的滚烫像是一柄将他贯穿的火剑,还在持续拉扯。
“哈……哈……轻点……轻点……”
原本舒畅的心情,突然像是被刮起了飓风,吹得他呼吸紧促,口舌干燥。
“人还活着吗?!”
“还有气。”
“所以呢?”
“我该消失了。”
魏尔得深吸一口气,闻言直接大力将人一把按压到底,深长的肉棒直贯到最深处,插得身上的人不住战栗。
病号服下真空的屁股上,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魏尔得抬起的欲望,仿佛带着惩罚的意味,持着刑具对准了他的空虚。
宋修昀苦笑:“我能逃到哪里去?”
魏尔得将他松开几分,命令道:“自己坐上来动。”
宋修昀没有理会魏尔得的愠怒,只是回头看向大开的窗户:“这里是十楼!”
魏尔得脱了外套和鞋,不由分说的挤上狭窄的病床:“我走到十一楼往下跳一层就进来了,你还以为我像黑猩猩一样爬了十层楼不成?”
“这也是十楼!”宋修昀被挤到床边,又被抱进满是寒气的怀里,单薄的病人服被魏尔得三两下就褪到了腰上,被夜风吹得冰块似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他的胸肌揉捏,凉意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蓦地跳快了二十下。
还活着,被救了……
手腕上一边缠着纱布,一边的腕带上写着他的名字:宋修昀。
这一刻,他短暂的自由的躺在这里。
夜很深了,医院却忙如白昼。
面色惨白的宋修昀被风风火火的从急诊推入病房。
李进完全不能理解白天还在镜头前意气风发的宋总,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要割腕自杀。
而自他接手以来,也早早铺好了退路,还不至于要顶替“宋修昀”这个身份才能逃脱制裁,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懦夫?
等最后剩下的几个仇人落网,他会带着亲信小弟们一起离开……
两个老东西最后打算坐船出国。
这一刻,胸腔里那股总是不时翻涌的怨气和恨意彻底散去,魏尔得三两步走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小蘑菇蹦出来问:【宿主,你刚刚在和谁说话?该不会这个任务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
魏尔得咧嘴一笑,恢复了往日潇洒:“一点残存的情绪而已!”他踩下油门,喃喃低语,“我自以为是的好哥哥呀,真是小瞧你了,操了一整天还有力气割腕寻死?呵!”
“送!”魏尔得打断亲信的话,在夜风里大吼:“他要是死了,我回来先崩了你!”
亲信哪里还敢犹豫,老大疯起来是真的会杀人!
魏尔得挂断电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啊,宋修昀不知道他留有后手,以为他除了取代自己别无他路。
这世上的宋修昀只能有一个,他不让魏尔得为难,自愿退出。
十五年前他无法选择,从船上被救下来,终日活在愧疚之中。
“不是拿走了房间里的所有锐器吗?他是怎么自杀的?!”
“对不起老大,是我疏忽了,宋先生用水声掩盖住击打声,敲碎了浴室里的镜子,然后用碎片割的腕。”
魏尔得对宋修昀是怎么自杀的经过完全不感兴趣,他在夜风里大吼:“给他止血!先止血!”
魏尔得斜撑着窗俯视着他:“啰嗦,你以后也不必再找我了。”
宋修昀脸上露出黯然。
所以寻了十年,暂聚如同幻梦,最后还是要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宋修昀张嘴,被魏尔得按下:“你可别再说教我了,反正我也不会听。”
他穿鞋走到窗边,活动手脚。
宋修昀看得胆战心惊:“别翻窗了,这是十楼,走门吧。”
屋里的响动吵醒了外间守夜的李进,他敲了敲门:“宋总,有吩咐吗?”
魏尔得扶着宋修昀的腰,热流在此刻也冲进了他的身体。
宋修昀被烫得浑身发软,他挣扎着从被单里拔出脑袋,对紧闭的房门喊:“没事!你不用进来,我想休息。”
“哥哥,哥哥,哥哥……”
宋修昀听着耳边暗哑的呼唤,像是一张黏腻的网,将他牢牢扼于其间。
乱伦悖德的耻意被炽热的冲撞击碎成一道道滚烫的热流,淌入他的四肢百骸。
宋修昀被操得向前匍匐,快慰一波接着一波从尾椎骨往天灵盖涌,刺激得他头晕眼花。
魏尔得抱紧他:“都说了,我不会听你的!”
“呜……”
“宋总裁,你可真是专断独行啊,我要怎么做,还用不着听你指挥!”
宋修昀口中低哑的喘息着,缓了片刻,冷静的反问:“那你要如何?”
魏尔得没有说话。
宋修昀回头,魏尔得凶狠的盯着他,像一只护食的老虎,眼眶里血丝弥布。
他心底叹出一口气,依言改成岔开腿跪坐的姿势,屁股甫一抬起,就被后面等待的肉棒破入。
宋修昀隐忍的呜咽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计划。”
“谁让哥哥你想逃走。”魏尔得拔下他胸壁上的导联,紧紧将人抱进怀里,一手将他受伤的胳膊牢牢扣在半空,防止挣扎,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把人扣死在怀里,“我就不该给你奖励,你竟敢想逃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想让我这辈子都捉不到你。”
恶狠狠的话语,说到最后,宋修昀竟然听出了几分委屈。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病房的窗没有关严,夜风撩起半截窗帘。
接着,医院带着消毒水的洁白被子也被撩起半截,手臂被一只大手抓紧。
宋修昀惊愕的看向床边,带着硝磺味与血腥气的魏尔得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缠紧纱布的手腕:“我就该把你时时刻刻都锁着!”
而且这一大帮带着他飙车狂奔的西装暴徒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经过医护人员的抢救,宋修昀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送入了vip单间病房继续观察。
他从黑沉冰冷中转醒,望着心电监护器上跳动的数值和图线发愣。
在码头,魏尔得看着爆炸的轮船火舌吞噬掉有所身影,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
海水将他卷入黑暗,如今也由海水吞噬仇恨的火焰,算得上报应了。
然就在这时,被魏尔得留在酒店看管宋修昀的亲信打来了电话,魏尔得一接通,他就惶急的说道:“老大!宋修昀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