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服的周净,午餐座落另一座宅邸,日式庭院样式。竟然也有草坪,大草坪,不得不陪蠢狗们玩上一玩。平安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从颗古松下面拿粒光滑石头,磨得圆圆滑滑——竟然又有球,一堆球。
平安脸上睡出红印,压出来的,佣人给他越擦越红,周净出声打断说:“越弄越红,等会儿就好了。”平安像是听到语气有责怪,手里含着球,想给又怕给。周净笑,刚好别玩了,等着他纠结又纠结,交上拿球。
来人请他们就餐,低着头中文指导他,平安坐他旁边。溥父介绍桌上新面孔,原是溥家本家亲属,负责溥家银行亚太地区,这次回来也要贺老太太大寿。戏台搭好了,他乡遇同行,周净给了热乎,半份好奇半份试探。
身旁同事接待的代表团,有个男子走过来安慰她,问她需要什么帮助。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认出来她是祖籍中国的,和她说中文,他明明会日文,切中文当很多人面和她说话。
后面问他才知道,听到她嘀咕声死肥猪。溥父追求她,鲜花珠宝她又不是没有,知道他有家世了,但好老套。他是酒店招待代表团的成员,也许和她一样,也是下基层来了。他不说,她也不说自己是谁。
还是溥父先憋不住交待了。他也还年轻,只比她大几岁。她觉得他可爱起来,也交了底。两人交往结婚,一路顺畅,浪漫得不可思议。求婚她还好怕戒指在食物里,那得多脏,结果在花苞里,每个花苞都有。
溥父直接说:“你也帮了平安许多,是平安的朋友,溥家有熟悉这块的,想帮助你。”
生了平安,这种记忆好像停跳,一下子心皱如麻。但她从来不觉得苦,心里想的都是孩子受折磨,就只有心疼的感觉,更不会觉得有了平安,就天塌了,只觉得忧虑挂心,时时刻刻。
溥母一时静默不言,踩着地毯一路走到庭院,静得只有鸟叫声,查看新送来的花朵。更感无人像妈妈爸爸一样,为孩子考虑。真驯服了周净,又要他做什么呢?陪平安玩耍,可是有嘟嘟了啊,溥家知道嘟嘟终究会死,又给配了狗产仔,嘟嘟无穷无尽。随时恭候差遣,活着看他尽心尽力,等他们死了,照顾遗孤,心境要是大变呢。
一时犹豫不前,退也不退,迎着晚餐归来。溥母倒忘了,她从何时有驯服的念头,一个普通年轻人而已,她怎么会觉得需要驯服。